“我倒很想試試這道嚇人的菜餚。”科薩韋爾嘴角的笑容淡淡的,卻帶著一定的震懾力。
聽他這麼說,她頓時臉紅到了耳朵根。
第三十八章 危險
女招待將酒送了上來;介紹道,“eltville(地名)matheusmuller(馳名香檳工廠)1937年出品的。”
將兩隻水晶高腳杯放在兩人面前,繼續道;“有人出高價;我都沒有出售;就等著您了。”
科薩韋爾從容不迫地笑道;“謝謝。”
女招待將白色餐布套在酒瓶外,擰開蓋子;給他倒了小半杯。
他拿起酒杯,放在鼻尖下聞了聞;然後輕輕一晃,抿嘴啜了一小口。
服務員問;“如何?”
他點頭,“口感很不錯。”
於是,她又轉向唐頤。見她要給自己倒酒,唐頤忙伸手擋住酒杯,道,“不必了。”
“為什麼?”科薩韋爾問。
“因為我不會喝酒,會醉,醉了後很糗。”
他雙手交疊,手背向上托住下巴,似真似假地道,“我倒是很想看你醉了後的模樣。”
見狀,服務員在一邊插嘴,“這香檳的酒精含量並不高,輕易喝不醉。”
科薩韋爾斜著臉,挑高一邊眉頭,表示贊同。
她沒辦法,只好鬆手。等酒杯滿上,服務員退下,餐桌上只剩下兩人時,他先發制人地舉起酒杯,“那麼,為了我們的過去、今天和將來,乾杯。”
水晶杯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他先乾為敬。
香檳酒帶著一股淡淡的甜味,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酸澀,唐頤淺嘗一口後,也跟著喝乾了杯中的酒。
科薩韋爾又替兩人滿上。
德國人的牛排並不是那麼的合胃口,配菜也過於簡潔,唐頤晚餐沒吃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覺得酒精度低,酒水又帶著一股甜甜的味道,所以受人喜愛。不知不覺,她已三杯入腹。
望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龐,他依然胸有成竹地笑著。
為了助興,飯店裡請來了樂隊,在鋼琴鼓樂的伴奏下,歌手放聲高歌,一頓飯吃得很是熱鬧。大概是酒精漸漸地上頭,唐頤覺得其實少校的這張臉也不是那麼的嚴肅,看上去,好像也挺溫柔的。
氣氛活躍了起來,兩人談笑風生,確切地說,大多數時候都是她在說,而他只是含笑聆聽。
唐頤回憶了很多往事,大多數是小時候在中國的,零零散散。偶然也會竄過一些在歐洲發生的,一處處的場景,如同一塊塊破碎的鏡面,拼湊出她的記憶。
科薩韋爾一直都很安靜地坐著傾聽,微微的笑,深情地凝視。只有,在她無意中提起西里西亞時,那雙深不可測的藍眼才會閃爍出一縷精湛的光芒,充滿某種講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讓她產生一種錯覺,彷彿自己說的,他都懂,甚至和自己一起經歷過一樣。
一個話題告一段落,四周陷入沉默中,然後,就聽他在那裡問,“這些日子在鄉下,你過得好嗎?”
她點頭,“就是有些無聊。”
他繼續問,“都做了些什麼?”
“什麼都做,幫瓦爾納收拾屋子,修剪花草,清洗衣服,還有看書背單詞。”
科薩韋爾贊同,“沒有人陪你打發時間,確實挺無聊。”
“也不是。其實也有很多事可做,比如洗衣服,偷懶一天,就堆積了好大一堆。”她忍不住抱怨起來。
“他們還讓你洗衣服?”
“也不是,都是我自己的,還有麥……”說到這,突然剎車。
“還有什麼?”他挑眉。
看見他那雙清湛的眼睛,她眼皮一跳,忙乾笑一聲,掩飾道,“都是我自己的衣服,洗完還要曬乾。”
他嘆了口氣,“看來你在鄉下的生活很滋潤,一點也不懷念巴黎的人。”
“父親嗎?”她立即反駁,“誰說的,我很思念他。”
“你心裡只有一個父親?”
她沒聽出他的暗示,不解風情地道,“你是說麗塔?我偶然也會想起她。”
他一聲嘆息,不再多言。
唐頤端起酒杯,一口喝乾,“你知道我什麼時候能重返巴黎?其實,我還是懷念城市生活。”
科薩韋爾不答反問,“你想回去嗎?有人陪著,又能隨心所欲……我怎麼覺得你在這裡樂不思蜀?”
她鼓著腮幫,“哪有,我只是在苦中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