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不可理喻,簡直無理取鬧!
薛黎陷在內心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也懶得再去關心他甚麼了,與其關心狼心狗肺的,不如先去填飽自己的肚子,吃飽了心情就好了,雖然他並沒有為這一巴掌心情有多糟糕。
怎麼說呢,反正他不要臉皮慣了,這被人乎一巴掌跟被人用內力打了一拳對他來說沒甚麼區別。
綠奴剛尋思著要不要回避一下,別讓薛大哥覺得太難過的時候,就瞧見薛黎陷已經跳出房門來了,看見了自己,還頂著半邊紅紅的面頰衝自己笑了一笑,爾後就跑沒影了。
綠奴衝薛黎陷已經消失的背影愣了一愣,爾後噗嗤一聲突然笑了出來。
薛大哥果然心夠寬,是個有擔待的好人吶。
要是先生扇了沉公子一巴掌,鐵定能叫沉公子再整的更慘。
先生其實也是欺軟怕硬的,對沉公子就好聲哄著,對薛大哥就卯了勁欺負著了。
嘖嘖,其實,先生也仍舊是個小孩子心性吶。
綠奴一邊在內心偷偷笑話他家偶爾可愛起來,孩子氣的不得了的先生,一邊又忽然想到,薛大哥人這麼好,是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呢,還是,只會對朋友才這麼好呢?
先生總說,人是為了利益才會湊在一起的。
可他總覺得,並不是這樣呢。
就像是薛大哥……他會選擇幫助先生,僅僅是因為,他拿先生當他的朋友吧?
作者有話要說:
☆、第100章 卷七 ,花枝碎骨(八)
薛黎陷因了昨個兒自找了個不痛快,因此今天一起來便並沒有再繼續自作孽的念頭,難得賴了會兒床,這才去隨意洗漱了下,然後拿過昨天提前多跟綠奴要來的糕點果腹去了。
吃完飯左右無事幹,雖然閒不住,但又不想過去招人嫌,索性翻身上了房頂。
他本就生的人高馬大,因此往房頂上一站,就立即把遠處望得一清二楚了,但是周邊幾個同樣的竹屋並見不到。
又想起山頂上那個池子,又憶起剛踏入山門來的一路……
他在內心粗略的估計了下,怎麼著往小裡算也得有八百十個陣鋪陳在此。
不過,後山該是甚麼樣的呢?
也不能說是後山,他此刻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山前還是山後。只不過他想去沒去過的地方看看。
本是想單獨約了綠奴,讓他給自己指個路的,但轉念一想綠奴和蘇提燈住的對面,去了萬一再見到那不是更不好,於是便了了這個念頭,打算自己去看看。
其實自己去也是有好處的,就會更加仔細小心著,生怕一不留神就中了招。
薛黎陷一路小算盤打的滿心歡喜,可他真是忘了一句話,叫做冤家路窄。
而且窄的不是一星半點,倆人側著身子擠都擠不過去的那種窄法了。
你說……那麼一大片黑漆漆的花海里,那人也穿了一身應景的黑,半坐在花叢裡,可怎麼就還是一眼讓自己認出不同尋常來了呢。
應該是……這人周圍的那群花叢都被揪禿了吧。
他不知道,蘇提燈從昨兒個晚上就在這片花海里坐著了。
沉瑟提前走了。
又揪下一朵純黑的不過女子巴掌大小的花兒來,蘇提燈毫不猶豫的將它塞入口中,他也不知道自己賭氣一樣的坐在這兒這麼久是為甚麼,大概,也是心塞吧。
這麼多年了,沉瑟從未放下過對自己的戒心。
可沉瑟,你又怎能不知,我踏足回中原那一刻,算食了自己的言,就再也回不了頭了啊。
沉瑟,你不相信我,不信的好!
你信了我,你便輸了。
我蘇提燈可將一切同你坦誠相待,除了關乎於月娘的事,除了她,我甚麼都可以告訴你。
可是……她卻已經是我最大的秘密了。
沉瑟,我騙了你十多年之久了。
我又能騙你到甚麼時候呢?
蘇提燈繼續失神一般的不停往自己嘴裡塞著這純黑的花朵,他得養好身子,他需要進食的這種花,實則是吃給自己體內冥蠱消化的。
劇毒的苦,巨疼的痛。
加之幼年時在蘇家所遭受的一切,又因後來去南疆所接觸的一切傷心之事。
都統統頂不過今時今日的難過。
他蘇提燈確實是拿沉瑟當生平唯一摯交的,可卻偏偏是因了想要保護他,反而不能同他講明白這一切。
有事情欺瞞著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