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應該就是麻煩不假。
剛大步流星的踏出去,薛黎陷忙扭身指了指自己房間,「你進去看著蘇提燈,如果發現那燈籠光更黯淡了,立馬來前面叫我。小瓜繼續扎你的馬步去,不許亂跑亂動。」
「噢,好!」
豆芽瘦瘦小小的身軀夾雜在這兩個個子巨高的人之間顯得異常像個沒發育好的小孩兒,於是忿忿不平的抽了下搭在肩膀上的毛巾,麻溜的進了屋裡去。
剛一踏步進去豆芽就是一愣,那股子藥香……從未聞過。
自詡跟在薛老大身邊見識過許許多多的藥材,豆芽更引以為自豪的就是他那識藥的本領,幾乎過鼻子幾次他就能一次不落的記住,於是在那香氣裡,豆芽閉上眼深深吸了一下,模糊辨認出幾味清神的藥香來,但是頭一次入鼻腔的那藥香卻確確實實的抓不著……
越抓不著越想抓到,豆芽不由自主的靠近了幾步,又嗅了幾下,十分的想要判定出這到底是甚麼藥材能散發出來的味道。
又往前走了幾步,索性走到了床前。
豆芽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的看了蘇提燈,畢竟蘇先生就算再好看,那也是個男人,吸引不了他注意力太久,更何況平日聽福丫頭叨叨蘇先生怎麼怎麼好都聽的他耳朵生繭了……現下仔仔細細一看,這男人確實好看的不得了,但是比起這樣病弱的美男子,豆芽覺得還是自家老大那種糙漢子更順眼一些。不知道怎麼,就是看這樣的看不太慣,覺得太……文雅了。
只不過還未在內心評判些甚麼,豆芽就看到蘇提燈嘴唇略微動了幾下,好像在說些甚麼。
要水喝麼?還是餓了?
反正病人無外乎半昏迷狀態喊得就那麼幾句……
豆芽單手撐在榻邊,然後把耳朵湊過去,想要仔細聽清。
聽了幾句都模模糊糊的,好似在單個字單個字往外蹦,只不過就兩個字,反覆重複著——是個人名麼?
又趴著聽了會兒,確認自己是聽不出也嗅不出甚麼來了的豆芽沮喪起身,剛要往回退,手腕卻被人大力抓住。
豆芽下意識想要使個巧勁把對方給扭去,只不過剛起了個勢就硬生生的頓住了。
蘇先生他沒醒!
「別丟下我……月娘……別丟下我……」
豆芽愣了愣,將中間那倆字跟剛才著了魔重複的那兩音在心底核對了下,心說這就對了。
左右看了一圈,豆芽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床邊,任由蘇先生掐著他的腕子。
他身形比他這個年歲的少年要小的多,手腕也似女孩子手腕大小。
但是面板粗糙度還是能感受出和女子的不一樣來……
豆芽在內心默默平靜了下,不知道剛才薛掌櫃對溫雅的蘇先生做了甚麼,能把他弄得昏迷到不省人事……而且意識絕對沒恢復過來的程度……
再轉念一想,自家老大也不是那麼兇悍的人,不可能對蘇先生動粗吧……
想來想去也想不到除了暴力外有甚麼其他的方法能短時間將人致傷到如此地步,豆芽搖了搖頭,改天得找個時間好好跟老大談談,所謂的行俠仗義難道就是欺負弱小麼?!
這樣一想,莫名的又對蘇提燈生出一種可憐的心情來。
只不過他這種情愫還沒升起多久,就疼的他呲牙咧嘴了起來——手腕上,已經掐出血來了!連肉都被扣下來了!
這個人到底哪裡文弱了啊!
力氣毫不遜色自家那頭熊啊!
「熊老大……不是,薛……」豆芽剛喊了沒幾句,就聽身邊傳來一聲微弱的聲響,手腕上加註的氣力也隨之消失。
「唔。」蘇提燈緩緩睜開了眼睛,一瞬間沒分清自己是醒著還是睡著。
看了看床邊那個薛家店鋪的小夥,一邊捂著手腕一邊戒備的盯著自己的時候,蘇提燈才恍然大悟,揉了揉額頭,「我剛才……」
「呃!不是不是,」豆芽連忙擺手,「我剛才自己磕到了,蘇先生你要喝點甚麼嗎?還是……」
「不用……」蘇提燈也一愣,不知道豆芽突然說自己磕到了是怎麼回事,他剛才只是想問問他昏迷多久了,以及……沉瑟還沒回來嗎?
「那個,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我去把老大給你叫……欸,不對,他還在前面忙活著,來了幾個棘手的病患呢……」
「不礙事,我自己休息休息就好,你不必管我,忙你自己的事情就行。」蘇提燈虛弱的扯了扯嘴角,一手抓著被子,一手撐著床榻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