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咄咄逼人,目光如炬。
他卻是後退了,避開她的目光,低喃道:“不可說,不可說呵。”
她徒生了惱意,狠狠颳了他一眼,大步向門外邁去,同他擦肩而過,轉身便融入了浩浩飛雪裡。他還佇在原地,將她只抿了一口的雪水一飲而盡,孤望她的身影淹沒在漫天霏霏裡,如同飲入喉中的飛雪,不知化在了何處。
入夜,天驟大寒,白日細雪作滾雷,浩浩蕩蕩地席捲了安江城。沉霖早早縮在了被窩裡,將被衾捂得死緊,還是冷得瑟瑟發抖。夜裡靜無人聲,只能聽見風雪拍擊著窗樞,如怒吼的狂獅,她更是輾轉難眠。
正煩亂間,忽聞大地上蹦起一絲聲響,聽不出是什麼,只是聲勢漸盛。待到她能聽清,便覺的一陣馬蹄。安江城已鍍上了一層厚雪,馬蹄聲踏雪即化,若能聽得見,人馬必不在少數。她拉緊了被子,凝神細聽這陣突如其來的馬蹄聲。軍營裡已有人聲山呼而起,金柝鏗鳴。
尚未待馬蹄如雷,袁雨便闖了進來,她一驚,立時從被子裡跳了出來。待看清來者何人後,又縮回了被子,冷得直顫齒牙。
袁雨不由分說地把她從被窩裡拉了起來,一開口便噴了幾圈熱氣:“快!快穿好衣服跟我走!夏涼的人來了!”
看袁雨的陣勢,她本有些遑然,一聽是夏涼的軍隊來了,便甩開了袁雨的手,冷笑道:“夏涼的人來了,我慌什麼?”
“你!”袁雨氣結,正欲強拉過她,卻轉念一想,哂笑道:“人人皆知秋荻小姐是大汗的侍妾,你扮作她混入羌羯,雖與大汗不曾有實,然夏涼那邊會如何想?你覺得宸帝還會要你嗎?抑或他不嫌棄,但朝野上下當如何議論?”
她緩緩穿上了衣服,袁雨剛要鬆口氣,她又曼聲道:“確實當顧忌夏涼如何作想,如此衣衫不整實為不宜,至於夏涼接不接納我……”她稍一頓,目光如冰箭般射向袁雨,而後寒聲道:“與你何干?”
“那便莫怪我不客氣了!”袁雨長嘯一聲,拔出佩刀,是大漠少女常用的短刀,銅紋精巧,嵌著硃紅的晶石作飾,赤芒在黑夜裡一劃,只發出鏗然一聲,撞上了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