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懷疑背後有人搞鬼,也懷疑那個人是他,但苦無證據,到現在也只不過是懷疑而已。
鼻子還有些微酸,傅遙下手也算有分寸,好歹沒給他踢斷了。這一腳也該是他挨的,是他一直沒對她坦誠一切,本想全部忘記,可那段經歷卻跗骨之蛆讓他無論如何也忘不了。
輕聲道:“就算是你毀了牽機閣,我也不會怪你,對那個地方我本來就沒多少感情,義父對我雖好,也不過是因為我是最好的殺手之一。無關乎感情,只是利用而已。”
當年他從武邑族出來,被義父救下,帶到了牽機閣,在那裡他才知道原來世上是有一種人是這樣過活的。他不喜歡殺人,一點也不喜歡,每次殺人他都會難過,可是他從來沒有選擇過不殺。那是一種自暴自棄,是對生命的無望。漸漸地,他習慣不仁慈,雙手與大腦的判斷,都比良心與傷感來得快。
午夜時分,月亮很亮很圓時,一個人在黑暗中,孤伶伶地看著窗外,會想起來,曾經珍惜的珍愛的人都已不在,雙手沾滿鮮血,而且,不準備再珍惜珍愛任何人,這樣孤伶伶的存在,實在沒有必要不斷剝奪他人的生命來維護,這根本不是一個值得犧牲別人的存在。可是,內心深處認為,這世上的人,亦不值得憐惜。
後來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厭惡了,殺人不僅不能讓他有絲毫快感,反倒讓他噁心。他想擺脫,想離開,當閣內大火燒起來的時候,他甚至想幹脆燒死在裡面算了。死了就不會有痛苦,死了就沒有感覺。
當時他玩命的往裡衝,卻被匆匆趕到的傅遙抱住了,她抱住他的腿,那麼緊,那麼緊,讓他無論如何都甩不開。那時,他忍不住在想,這人是有毛病吧。而後來她告訴他,那時她在想,這人多半是瘋了,瘋了的去找死。
他們兩人都以為對方瘋了,卻也因為此,結下了不解的緣。
以後的幾年生活,他都裝作忘記了從前,因為不想想起,不想回憶。他花了幾年的時間磨平了心中的傷痛,從一個仇恨一切的冷酷殺手,變成了一個什麼都不在乎混日子的傻缺魂。
當然,他也不是什麼都不在乎,至少他在乎傅遙,這人雖然有時候挺會冒壞水的,卻不是真正的壞人,就像裹了面炸出的香蕉一樣,外表是硬的,裡面卻是軟的,又香又甜。
是她給了他安逸的生活,給了他最渴求的溫暖,因為有她在,他可以什麼都不用想,混沌也罷,聰明也罷,總歸是他喜歡的就是了。就像他喜歡她一樣,沒有理由。
他笑著輕撫了撫她凌亂的髮絲,對旁邊投來的冰冷眼神視而不見,柔聲道:“如果真要論的話,你不是我的仇人,是恩人,如果沒有你,我已經燒死在牽機閣了。”(未完待續)
第四十六章 生死之間生情意
本來這應該是個很難過的事,怎麼從她嘴裡喊出來,竟多了幾分搞笑的意味,不想笑也被逼著笑出來。
他本來想等著這裡人都散了,再突然把人救下,不過現在看情形是準備把她燒完後才散了。這些人究竟有多恨她,撿的柴火似乎比一般要多得多?
傅遙看見他,更加大叫起來,“杜平月,快救我,他們要燒死我。”
“看見了。”杜平月輕嘆一聲,一個縱身躍上柴垛,抽出劍斬掉她身上的繩索。
武邑族的武士們衝上來,拿著刀劍與杜平月打在一處,杜平月身上穿著女人的裙子,緊裹著腿,移動起來很費力,他施展不開,便伸手扯開裙子,露出兩條雪白的大腿。
一邊打著,不知有多少人在看他,杜平月風姿無限,在武邑族男人眼中簡直美得無以倫比,即便那雙腿粗一點,壯一點,腿毛多一點,那一點也不影響眾人眼中的美好形象。
不時有人調笑一句,“小妞,你別打了,不如跟了我吧,保你過得舒心快樂。”
被一個人調戲叫情調,被許多人調戲,尤其還是男人調戲,那該叫什麼?他心裡惱怒異常,手中寶劍絲毫不留情,被他碰上的簡直是沾著死,碰著亡。一時間上百個武士被他打倒了不少。
他是武功高強,可是人太多了,周圍還有許多弓箭對著他們,他一個人或許還能逃出去,但帶著傅遙這個大累贅,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自己死也就罷了,臨了還得拉上個墊背的。這不是傅遙所願,她低聲道:“你走吧,自己走,我希望你以後的人生能過得好好的。”
“沒了你,我能過好才怪了。”杜平月冷哼一聲,緊了緊寶劍,一隻手去抓她。“不管生死。我今天陪著你就是。”
他的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