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過。
她低聲道:“爺爺聽我說一句吧。”
哈尼點點頭。
哈娜道:“我知道爺爺的擔憂。何風心術不正,絕不能讓他統領族人,還請爺爺扶哈德哥哥上位,他是您的孫子,何該繼承武邑族的遺志。至於族規,此時是非常時刻,可以稍加變通的。族規確實沒規定不許男人和男人成親。就算哈德哥哥想娶一頭豬也沒什麼的。”
哈尼連連頷首,“不錯,何風畢竟外人。哈德才是咱們武邑族人,這族長之位原該是他的。豬就不必了,娶個男人,想必烏拉神也不會接受不了。此刻離子時還有半個時辰,快些準備應該還來得及。”
杜懷好險沒哭了。男人都行了,還有什麼不行的?
“還是爺爺開明,烏拉神會保佑咱們的。”哈娜恭恭敬敬對著西方行了一禮,隨後出去吩咐族人準備。不一會兒就拎了兩個大紅綢子進來,給傅遙和杜懷包上,如包了兩個超大個的紅包。
一群人蜂擁著。推著他們到了山洞門前。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傅遙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人已經被推進洞裡去了。
外面歡呼聲一片,雖然只有幾個人,喊聲卻不小,大家都慶賀新族長的婚事,至於性別問題,似乎都選擇了忽略。
“轟隆”一聲大響,洞門被關上了,就在閘門下來的一霎那,杜平月施展移步幻影輕功飛了進去。
沒有人看見他進來,洞門外的人閉著眼唱起了古老的吟唱,哈尼族長帶頭唱著,他的聲音蒼勁有力,帶一股遠古的震撼撲面而來,悽美若露滴竹葉般玲玲作響,耐人尋味,渾厚如雄鷹展翅時的一聲長鳴,振聾發聵。震懾心靈的唱聲讓人久久不能平靜,只是可惜,她一個詞都沒聽懂吧。
傅遙看看緊閉的洞門,再看看被關在裡面的兩個人,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你們說,這叫什麼情況?”
杜懷橫她一眼,“這還不都怨你,若不是你非要我做什麼族長,咱們怎麼會關在這兒?”
傅遙恨道:“你還怨我,好好的把我拉進來,還要搞什麼男男戀?”男和男都能接受,這族裡的人八成都瘋了。
兩人嘀咕著,同時看向杜平月,“你跟進來幹什麼?”
杜平月白了兩人一眼,“許你們進來就不許我進來嗎?”主要是他不放心,一男一女共處一晚,萬一出什麼事呢?當然最重要的是他嫉妒,他們兩個締結了婚盟,那他怎麼辦?
既然三人都進來了,再埋怨也沒什麼意思,這個地方傅遙是第二次進來,一晚上進來兩回,對這裡還是比較熟悉的。她帶著兩人進到裡面,一指那張床,“這是睡覺的地方,隔壁一間是什麼烏拉神和牌位,願意跟活人在一塊還是願意跟死人在一起,隨便選吧。”
沒人願意跟死人在一起,兩人爭著往床上跑。杜懷要上床,被杜平月拽下來,杜平月一條腿剛邁上,另一條腿就捱了一腳,兩人相互扯著對方,誰也不想讓誰睡到床上。
傅遙不管他們兩個,舒舒服服躺上床去,頭剛沾上枕頭忽然跳起來,“杜懷,你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記得自己是誰?”
“有嗎?”杜懷扁扁嘴,“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失憶了?”
“那我問你是誰,你說不知道,問你什麼,你都說想不起來了。”
“有嗎?”杜懷對杜平月比了個止戰的手勢,反正再打下去他也贏不了。
“當然有。”傅遙狠狠點了點頭。
第一眼看見他時,他就像一隻受傷的小獸,縮在一處,問他什麼都搖頭,那可憐的模樣讓人頓起憐憫之心,她一直以為他受了打擊,什麼都不記得了,卻原來他什麼都知道。怕是自己帶兵剿了牽機閣,他也一清二楚吧。
“臭小子,你敢糊弄我。”抬腿踢了一腳,正中他的鼻樑。
杜懷捂著鼻子哭得眼淚嘩嘩的,好疼啊,剛才杜平月都沒打中他,卻在她面前中招了。
“我沒糊弄你啊,那會兒確實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傅遙也覺自己下手狠了,用手帕給他輕輕揉著,低聲道:“你不恨我嗎?”
“恨你什麼?”
“牽機閣,是我帶人毀了那裡,最後那場火也是我讓人放的,還殺了一些閣內殺手。”
杜懷搖搖頭,“此事與你無關,毀了牽機閣的也不是你,你只是恰逢趕到。即便沒有你,牽機閣也不會存在了。”
一手摧毀牽機閣的實際是另外一個人,別人都以為他是最與世無爭的一個,可是偏偏是他給了重重一擊,是他親手把牽機閣送向了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