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貴重,官家看在尚書大人的面子上,才沒強行把芸萱婚配了。可縱然如此,佟義也實在不願看到自己唯一的親人這般蹉跎了芳華。
“你和六郎有什麼好說的?”他佯作不悅,“他受了傷要早些歇息,你跟我一起出去。”
佟芸萱唇畔帶笑,溫和卻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我有話要和六郎說,說完了再走。”
佟義被她古怪的態度糊弄住,沉默片刻,還是妥協了,“那我先出去,你別耽擱太久了。”
佟芸萱微笑點頭,“哥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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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義出去之後,佟芸萱走到案几旁,端起一直放在那裡的白瓷小碗,道:“放了這麼一會兒了,這藥也不燙了。六郎快些喝了吧。”
崔朔淡淡道:“你放在那裡,我一會兒起來喝。”
佟芸萱微微一笑,轉頭看著崔朔,“六郎,你不必刻意對我冷淡。我今夜要對你說的,不是你以為的那些話。”
崔朔看著她,眼中慢慢浮上一絲困惑。
“我要嫁人了。”佟芸萱輕描淡寫道,彷彿說出來的是再自然不過的一件事。
崔朔眼睛猛地睜大,全然沒有想到的樣子。片刻後,他才終於反應過來,追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阿義不曾與我說過?”
“他沒說,是因為他也不知道。”佟芸萱聳聳肩,“人是我自己挑的,還沒告訴他呢!”
自古婚嫁,都講究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佟芸萱雙親早亡,佟義兄代父職,這些事情自然應該他全權做主。但崔朔一貫知道,芸萱個性自主,給自己挑好了夫婿再去通知佟義這種事情實在太像她的作風了。
畢竟,佟義若真的能管住佟芸萱,也不會任由她這麼多年拖著不嫁了。
“那個人……怎麼樣?你喜歡他嗎?”明明聽到她嫁人是他這幾年來一直期待的事情,可此刻真的發生,他卻又忍不住擔心。她若自暴自棄隨便選了個人,最後害苦了自己,便是他的罪過了。
佟芸萱聞言眼眸低垂,彷彿在腦中回憶那個人的樣子,櫻唇微抿,帶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人麼,自然比不上六郎你。但他對我很好,而我……真心實意想要嫁給他。”
她的樣子有些羞澀,與平時潑辣幹練的樣子截然不同,能夠看出適才的話都是發自真心。
崔朔終於鬆了口氣,跟著笑了起來,“這樣就好。你找到一個好歸宿,阿義和我也算了結了一樁心事。”
佟芸萱端著藥碗坐到他旁邊,笑問:“所以,現在可以喝藥了嗎?”
崔朔覺得她清澈的眼眸彷彿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