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擔風險的啊。”
季棠棠鬆了口氣,任何可以用錢打發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她交了錢和押金,領了把鑰匙,樓梯走道又滑又膩,伴著一股子溲臭味,季棠棠捂著鼻子走到底,順著指示牌往右,第三間。
屋裡只有一張床,床單能看出黑汙來,牆皮剝落了大半,牆對面一張壞了扇門的電視櫃,上頭擱著臺老式電視機,季棠棠先看電視,想看看有沒有車禍的新聞,遙控機一摁,電視螢幕上嘩嘩都是雪花,季棠棠很是悵然地把遙控器放下,轉念一想,記者估計還在搶新聞的路上,車禍的事沒這麼快報的。
她坐在床上看手裡的手機,那條簡訊過後,就沒其它動靜了,季棠棠很猶豫——她很想發條簡訊過去問一句“地址哪兒”,又怕人家早就約好了見面的地點,憑白髮這麼一條反而讓人生疑,更怪的是石嘉信這個名字的突然出現:他不是帶著盛家的兩個男人回八萬大山了嗎?怎麼又出現了?
想了半天不得要領,在電視屏面映出的人影上看到自己憔悴的臉,低頭一看,有幾縷頭髮被血打結了,心裡頭一陣噁心,從揹包裡掏出摺疊的戶外臉盆和毛巾,去先頭看到的洗漱間洗臉。
這裡的洗漱間也很髒,貼著老式瓷磚,地上都是水的汙漬,居然有個染了金黃色頭髮的女人坐在門口的地上打電話,季棠棠小心翼翼地繞過她,走到洗漱池子邊在盆裡接上水,又把毛巾放到裡面浸了浸。
那個女人打電話的聲音很大,語氣相當不耐煩:“我怎麼知道,就是找不到人唄,狗日的,老孃沒鑰匙進不去屋,只好住旅館了。”
“你吃shi長大的啊,報個屁警啊,報警我怎麼說啊,說有個做雞的姐們不見了?我進不去屋了?你怕公安不知道我是做雞的是嗎?”
季棠棠覺得很尷尬,低著頭擰毛巾,真心不想去聽,奈何空間小聲音大,那女人的聲音還是一個勁地往耳朵裡鑽。
“找什麼找啊,八成跟野男人跑了,過兩天玩膩了也就回來了。老孃非扇她不可,這屋是你一個人租的?走了也說一聲啊,至少鑰匙留下不是?今兒沒找到開鎖的,明兒老孃就找人把鎖給撬了,不是,老孃今晚就再找人去撬!”
越說越是粗俗不堪,季棠棠匆匆擦了把臉就離開,經過那女人時,也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特意多看了她兩眼。
回到屋裡,出乎意料的,手機上有個未接電話,又來了條簡訊,還是同一個人發的:“多久到?”
季棠棠想起旅館所在的這條路叫津門路,她猶豫了一下,發了條很是模稜兩可的簡訊過去:“快沒電了,不好接電話。剛到津門路,從哪邊過去近?”
那頭很快就回了:“津門路頭上黃河路,到底就是茶座,三樓,包房302。”
季棠棠鬆了口氣,具體地址居然就讓她這麼虛真虛假的詐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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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路底,果然是個茶座,環境還挺優雅,人也不太多,季棠棠上來就要三樓的包房,三樓的包房空的多,服務員讓領座員帶她上去挑,包房分兩種,靠右面的是一間一間的單間,左面是開放式的茶座,但周圍都用珠簾擋著,季棠棠似模似樣挑三揀四了一番,選了302正對面的茶座,又點了壺玫瑰花茶。
302的門關著,但這難不倒她,她雙手捧著茶杯窩在茶座的沙發裡,看似閒暇,暗地裡,目光已經溜到了302的門口。
四四方方一扇門,門底下有光透出來,這就是她進的口了——目光從門縫底下擠了進去,再看屋裡時,心跳突然停了半拍。
石嘉信在。
他臉色很陰,坐在桌子邊上,手裡把玩著一個手機,旁邊的椅子上綁了個男人,頭垂在一邊,臉腫的老高,鼻子下頭拖著兩行血。
所以說,簡訊是石嘉信發的?
不對,第一條簡訊應該是這個被綁住的男人發的,這個男人和撞嶽峰的司機是一夥,因為他簡訊裡說的明白:“只知道那小子叫石嘉信,其它的,見面了再說。”
她可以這麼理解,這兩個人,今晚上約了石嘉信或者被石嘉信約了見面,沒想到各自都有變故,一個被石嘉信收拾了,一個被她收拾了。
但是這整件事裡,石嘉信到底是個什麼角色呢?
季棠棠想不明白,就在這當兒,石嘉信已經沒耐心了,他把那男人的臉給抬起來:“你那同夥呢?怎麼還不來?”
那男人有氣無力:“不知道,手機在你那,我做不了假的。”
石嘉信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