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出去,嶽峰又叫住她:“棠棠。”
他看著季棠棠的眼睛,輕聲說了句:“你勇敢一點,千萬別怕,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別怕啊,千萬別怕,我在這呢。”
季棠棠不說話了,她愣愣地看著嶽峰,嶽峰有點窘,刻意避開了季棠棠的目光,他也不知道怎麼鬼使神差的就說出這樣的話來,或許是因為發生了鈴鐺殺人的事,他怕她又受刺激,還因為現在幫不了她,又要讓她一個人躲躲藏藏,她一個女孩子,表面上裝的再厲害,到底是會害怕的,他就是想讓她明白,這世上沒什麼可怕的……
嶽峰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口拙了,他想了想,又補充說明:“我就是想讓你知道,我是你的後盾明白嗎?堅強的後盾。”
季棠棠含著淚笑出來:“我知道,我這後盾多堅強啊,像個烤鴨一樣倒吊在這裡,撞車之後繼續堅強,跟我說了這麼多話,可見是皮厚不怕撞……”
嶽峰氣的差點暈過去,他瞪著季棠棠吼:“你妹的你才烤鴨,你全家都烤鴨……”
後面的話沒說完了,季棠棠忽然湊上來,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
這個吻很柔,很短,涼涼的,美好的觸感,她沒有再說什麼,很快離開,臨走時,把車門給關好了。
嶽峰的大腦有一段時間停止了運作,他腦子特別亂,理不出個頭緒來,這個吻來的太突然了,之前不是在談烤鴨嗎?這跨度也太大了。
那以後多談談烤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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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先去拿包,揹包後頭破了個口子,鈴鐺確實是從包裡飛出來的:到底怎麼回事呢?只記得自己當時氣到血上湧,但自己那時候壓根兒就沒想過鈴鐺啊。
遠處的車光已經遙遙在望,看來要過車了,季棠棠背起包,迅速跑到側翻的大貨車旁,踩著腳踏把車門開啟,駕駛室裡濃重的血腥味,沒有頭的屍體斜倚在角落裡,斷頭處還冒著血泡,手垂在身邊,手邊靠著的,正是那個拽下來的頭顱,鈴鐺還包在頭顱上。
一陣噁心湧上心頭,季棠棠移開目光,一點點伸手去拿鈴鐺,剛觸到鈴鐺的拎繩,忽然一聲簡訊響,設的不知道是什麼怪異的音樂,驚的季棠棠腳下一滑,差點從車上掉下去,定睛一看,屍體的上衣口袋裡一亮一亮的,應該是手機。
這個人的身上,有飛天紋身,而這個紋身,是她從古城來敦煌的最主要原因,她並不知道前一天在廢樓遇到的眼鏡他們身上也有這個紋身,她只是覺得奇怪,此前她從來沒有遇到過有飛天紋身的人,為什麼他們要對嶽峰下殺手呢?
她遲疑了兩秒鐘,顫抖著伸出手去,拉下死者外衣的拉鍊,掏出了那個手機。
車聲好像更近了,季棠棠心中一凜,顧不得看手機,飛快的拿過鈴鐺——還好,鈴鐺已經鬆了,否則要讓她把鈴鐺的撞柱從人頭上一根根掰下來,她真是要瘋了。
她從大貨車撞破的高速路網破口處鑽了出去,一口氣跑出去很遠,回頭看時,已經有車子在車禍現場停下來,離的這麼遠都能聽到司機的大叫,她在黑暗中站定,慢慢把目光傳了過去:她到底還是有幾分擔心,生怕來的人又是肇事者一夥的,那樣嶽峰就危險了。
幸好不是,來的是輛雙層長途臥鋪客車,能清楚的看到車子的二層有人正睡眼惺忪地探出頭來,司機在原地打電話,有好事者去開嶽峰的車門,還有兩個人爬上了那輛大貨車……
季棠棠收回目光,她低頭看著手機,撳開了那條簡訊。
“完事了直接過來,只知道那小子叫石嘉信,廣西人。其它的,見面了再說。”
77第①⑦章
季棠棠揹著包在高速公路的攔網外走了一段;從小道轉上大路,又攔了輛計程車到最市中心的位置下,華燈初上,大街上人來人往,不時有人好奇的打量著她那個破了口的揹包;季棠棠在路上張望了一會;走到臨街開的一個狹窄的門面上,門頭的燈箱上閃爍著四個字:振華旅館。
前臺正對著門口,前臺後面是條往地下去的樓道;市中心的位置時常可見這樣位置黃金但條件惡劣的小旅館,前臺的女服務員有些邋遢;縮在凳子上嗑瓜子;看到季棠棠過來;連招呼都懶得招呼,下巴抬了抬,示意了一下牆上貼著的價格表。
單間60。
錢倒不是問題,季棠棠猶豫了一下,問:“我忘帶身份證了,能住嗎?”
女服務員這才抬頭打量了她一眼:“那得100。”
她很快又加了一句:“你沒身份證,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