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的直覺:她覺得這間屋子,一定就是石嘉信說的那間尤思待著的屋子!
那女的見她不回答,心裡頭更是犯起了嘀咕,不過又不覺得她像是很有殺傷力,索性背對著她開門,門開了一個小縫趕緊擠進去,反手正要關門,忽然砰一聲,季棠棠單手把門給拍住了。
那女的急了:“想幹什麼呀你,搶劫啊,老孃一巴掌扇死你信不信?”
季棠棠笑嘻嘻的:“你屋子,不只你一個人住吧,還有個房間是不是?”
“關你什麼事啊,有八個房間也不關你事啊。”
季棠棠一點都不生氣,她從口袋裡抽出一張一百塊錢:“咱們在那個小旅館見過,我也住那的,那裡髒的很,沒法住,讓我住一晚行不行?”
那女的愣了一下,看了眼紅色的鈔票,語氣緩和點了,但是並沒有見錢眼開的意思:“你有這錢,去找旅館住唄,我這又不開旅館。再說了,過兩小時天就亮了,開什麼玩笑呢你?”
季棠棠又抽一張出來:“兩百,住一晚,行是不行,你說句話吧。我又不住你那間,再說了,你這屋裡又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我能把你桌子扛了跑了?兩小時,你賺兩百,划算不划算?你要不放心,你這晚上不睡覺唄,天亮我就走,怎麼樣?”
那女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門開啟了,順勢把兩張錢抽走,對著屋裡的燈看了又看,季棠棠問起怎麼稱呼,她答了聲:“大美。”
驗鈔完畢,她帶著季棠棠去另一間屋子,其實就是一間屋子隔開的,空間特別小,一張床一個梳妝檯,還有一個無紡布做的簡易衣櫃,一進屋,季棠棠就打了個哆嗦,她問大美:“你不覺得這屋特別冷嗎?”
大美愛理不理的:“冬天當然冷了,你南方人吧,不知道咱這冷啊,我跟你講啊,沒暖氣的,也沒空調,你自己要住的。”
說完了扭著屁股轉身就走,季棠棠看梳妝鏡裡她的背影扭啊扭的,突然就樂了,怎麼說你也賺了錢了,還甩臉色給人看,至於嘛?
她在床上坐下來,順手拿過床頭一張相框照片看,裡面的女人她見過的,死在盛影手下的那個——照片裡頭捲髮紅唇,金色眼影,風塵之氣盡顯,想起當時照面時,她倒是鉛華洗盡素面朝天的,這也是石嘉信吩咐的嗎?為了她的形象更像尤思靠攏?
大美是做小姐的,那這個女人想必也是同樣的職業了,石嘉信選她,應該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畢竟她們更容易被錢收買去做一些事情,而且,真的失蹤了,也不會有人想著報警去找吧?大美打電話的時候不是說了麼:“報個屁警啊,報警我怎麼說啊,說有個做雞的姐們不見了?你怕公安不知道我是做雞的是嗎?”
連同住一處的都不去找,還有誰會出頭呢?嫖客?
季棠棠苦笑,她抽開梳妝檯的抽屜,裡頭亂起八糟放了很多東西,口紅,衛生巾、粉餅、黑絲、刀片、掛著頭髮的捲髮梳子,還有包吃了一半的餅乾,看得出也是個生活無序的,正想把抽屜關上,忽然停了一下,然後伸手進去,在抽屜的角落裡摸出兩樣東西。
火柴和白蠟燭。
季棠棠的腦子裡突然就閃過一個念頭,她抬起頭,看著梳妝檯鏡子裡的自己。
這個法子,她在古城時試過的,那時沒有成功,反而被雁子姐上了身,很是出了一陣亂子,但是現在,應該不一樣了,那時候她還菜鳥的很,也沒有什麼能力,但是現在,應該是時機成熟了吧。
季棠棠猶豫了一回,走到門口,把門給關上,順手把燈也給滅了,大美坐在客廳裡塗腳趾甲油,聽到動靜,抬頭朝這裡看了看,嘀咕了句:“又搞什麼么蛾子。”
季棠棠在梳妝檯前坐下,划著火柴梗子點著了蠟燭,光焰躍動,鏡子裡自己的臉忽明忽暗的,她用刀片小心地在掌心裡劃了一道,儘管動作很輕,還是疼的噓氣,等掌心泛出血珠時,她把手掌貼在鏡面上,以鏡子裡燭焰的位置為中心,劃了一個圓。
沒有藉助任何的工具,但像是有什麼在冥冥中做指引,這個圓畫的特別正,季棠棠心裡有點底了,她看著鏡子裡的燭焰,輕聲說了句:“我知道你在這裡,這屋裡特別冷,我媽媽告訴過我,當你覺得身邊忽然異常的冷,那是有鬼魂在升起。”
死一樣的靜默,燭焰突然亂飄,像是馬上要熄滅,鏡子裡影影綽綽,慢慢浮現出一個人的面目,但是始終沒有恢復成人的全貌——那是個被化屍鈴化了一半的女人,身子的另一半,血混著皮肉,像是正在融化。
作者有話要說:小棠子,要hold住,天亮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