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輛,把我給嘿的嘞……”
季棠棠的心砰砰跳起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錯過什麼關鍵環節,看畫面背景,警車的車燈閃爍,有穿白大褂的匆匆而過,新聞畫外音起:“這是本市今年第一起特大車禍,車禍原因有關方面還在調查中,傷者已送往醫院觀察……”
這傷者指的應該就是嶽峰了吧,畢竟另一輛車上的“傷者”是沒什麼送院觀察的必要了,季棠棠還注意到從頭到尾,新聞對另一輛車上發生的兇案隻字未提,想來還在春節期間,不想透露太多給民眾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季棠棠趕緊從包裡掏出紙筆,記下了夜新聞熱線的電話,決定明天找個公共電話,就說自己是傷者的朋友,要問問送的哪個醫院,今晚上相信“有關單位”一定是忙做一團,去了反而壞事。
這些堪堪忙完,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季棠棠把睡袋在床上攤開,鑽進去躺下,身子骨終於鬆下來,卻怎麼也睡不著——老話說“先睡心,後睡眠”,心亂如麻,怎麼也合不上眼,翻來覆去幾趟之後,摸黑從包裡掏出了風鈴和鬼爪。
嶽峰叮囑過她不要胡思亂想,但怎麼可能呢?
原來,這是秦家的鬼爪。
盛家化解怨氣,怎麼會用秦家的鬼爪呢?是盛清屏欺騙了她,還是說,母親留給她的那封信,已經被動過手腳了?
轉而又想到自己一直是在秦家人的監視之下——那麼用鬼爪殺人,很可能是秦家人事先設計好的,她一直在做的,根本也不是在化解怨氣,而是秦家人希望她做的事。
秦家人的目的是什麼呢?
怪了,到了這層,反而不憤怒了,也不難過了,相反的,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淒涼況味:還能怎麼樣呢,蠢也蠢了,發生了也發生了,該殺的,不該殺的,她也都殺了,被人牽著鼻子走,也走到這一步了,黑暗中,季棠棠盯著房間的門發呆:要是有警察破門而入該多好啊,都抓起來算了,一窩端得了,秦家的、盛家的、石家的,還有她自己,都判個死刑,刷刷刷一梭子掃過去,世界都清靜了。
就這麼胡思亂想,翻來覆去,到凌晨三點鐘,終於受不了,三下兩下從睡袋裡爬出來,穿好衣服圍好圍巾帶好手電出門,管它的,她要去找嶽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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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找到公用電話亭打電話,那頭倒挺熱情,說是送的市立一院,具體病室不知道,季棠棠心說這倒不是問題,大不了一間間打聽。
真正的問題是她事先沒預料到的,沒計程車了。
這裡不是上海北京這樣的不夜城,夜間執行的計程車特少,到了後半夜簡直就是罕見了,季棠棠在大街上凍了半天,也沒見過一輛車,無奈之下發了狠,決定直接走過去,幸好臨街口的機關單位有門房值夜的,大致問了方向之後籠著頭縮著脖子出發,權當是鍛鍊身體了。
悶頭走了幾公里之後才發覺不對,她好像拐錯了方向,進了一條髒破的小街,街裡頭還有一道一道延伸進去的小巷,有點像是上海的老式里弄,季棠棠在小街上打著電筒亂掃了一下,正準備原路退出去,忽然心裡一動,又往前走了一段,手電打在入口處的牌子上。
昌里路。
這不就是石嘉信提過的那條路嗎?
季棠棠咬了咬嘴唇,朝小巷裡探了探頭,正猶豫著是不是再朝裡走走,裡頭忽然就傳來腳步聲和人聲了,近了點時,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麻煩了啊師傅,你看這麼晚了真不好意思……”
那師傅倒挺有氣的:“知道麻煩了還半夜來找!不開門你還就不走了!什麼人這是……”
那女人登時就來氣了:“哎哎,開鎖本來就是你工作,再說了,老孃不是多付你錢了嘛,有錢了還堵不住你嘴呢!”
這聲音聽著耳熟,語氣也熟,人到近前時,季棠棠往邊上讓了讓,抬眼看時,這女的一頭金毛,儼然就是她在旅館水房裡遇到的那個。
半夜巷子口有人亂轉悠,本身也挺打眼,那女人瞅了季棠棠一眼,不過沒認出她來,翻了個白眼也就過去了。
季棠棠想了想,繼續朝巷子裡走,半夜三更的,其它屋子都滅燈了,只一間還亮著,季棠棠估摸著這就是那女人住的地方了,她走到視窗,貼著玻璃朝裡看了看,桌子凳子組合櫃,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正看著呢,身後腳步聲響,那女的送完人又回來了,看到季棠棠在門口東張西望的,她很是警覺:“幹嘛呢你,想偷東西啊?”
季棠棠看看她,又看看這屋子,不知道為什麼,她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