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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未傷及性命,但畢竟失血過多,行動不便。
季昀承陪了慕陽幾日,在父侯的再三催促下先回了南安城。
慕陽留在本地療傷,待傷半愈,可以行動,這才跟著季昀承留下的下屬啟程。
再回到南安侯府已是數月後。
回去的路上慕陽還未覺得什麼不對,到了侯府才發覺不對,向來頤指氣使待人不假辭色的管事對她格外客氣,住的院落也換了地方,不僅只在季昀承側首,比原先的距離近了許多,房間裡的陳設包括膳食衣料都好了不止數倍,其他的侍女見了她殷切無比的慕陽姐姐長慕陽姐姐短,生生讓慕陽都覺得惡寒。
慕陽抱著季昀承尋來的飛泉琴去找有琴師傅習琴,才算是喘了口氣。
這幾日,因為柳師傅同他夫人郭夫人有事外出,慕陽便只跟著有琴師傅練琴,其餘課程自學。
因為傷處還未好全,加上久不練琴又有些心不在焉,慕陽彈了一曲錯了至少三處指法。
有琴師傅見她的模樣,並未怪罪,反倒是少有的促狹笑道:“你未回來時,那捨生救主的事蹟便已傳遍了侯府。”
他的話音未落,另一道輕靈嗓音已至。
“是啊是啊,慕陽姐姐,他們都說你要做我的小嫂子呢。”季昕蘭甩著寬衣廣袖,滿臉甜笑疾步而來,目光炯炯盯著飛泉琴。
慕陽指下琴絃一崩,險些斷裂。
默默將琴放在一側,慕陽覺得,或許還是同季昀承說實話比較好……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哈哈,不知為何,我暗爽了……
十七章
慕陽見到季昀承的時候,他正低聲吩咐管家,聽見腳步聲轉頭,見是慕陽,絲毫未掩飾自己的欣喜,嘴邊笑容上揚:“你回來了?”
抱著琴,慕陽在季昀承反應之前遙遙行了個禮。
然後緩緩的作了解釋。
季昀承的面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復平素模樣,不鹹不淡道:“我知道了。”
當晚,但凡侍候季昀承的侍女侍從一概被訓的體無完膚。
慕陽在自己的院中聽到隔壁誠惶誠恐的聲音,抿唇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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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駒過隙,時日如梭。
背上的傷結痂剝落,逐漸痊癒,只剩下一道猙獰依舊卻不那麼可怖的傷疤。
沐浴時,慕陽曾用指尖摩挲下,能明顯感受到縫合處,大約是會陪她一輩子的疤。
她忽然想起幽谷裡少年重夜給她抹過的碧瑩藥膏,如今想來那藥膏治傷疤簡直是奇效,只是塗抹不到兩日傷疤就淡不可尋。
念及重夜,不由想起他教的劍法,自從慕陽發覺這套劍法健體之效,越發勤加練習,沒有了貴胄身份,這是保命的技藝,自然不會偷懶。
白日裡仍是跟著三位師傅學琴棋書畫。
儘管慕陽刻意拖慢進度,但一年多仍舊是出了師。
最快的是棋術,只過了大半年柳年就稱自己已經無所可教授,再次是字畫,慕陽並沒有用自己的字跡,而是刻意模仿了郭夫人那手簪花小楷,但畢竟底子在,一年後就能有模有樣的將郭夫人的字畫臨摹下了,幾乎以假亂真。
最後出師的卻是慕陽進晉最快的琴藝,有琴師傅在教過她基礎的幾部琴曲後,不知從哪尋來了幾部古琴曲,古琴曲的難度遠在平日彈奏的琴曲之上,彈奏的指法更為複雜多變,待慕陽一首首彈完,已然過去了一年多。
放下手中的飛泉琴,慕陽也從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蛻變向一個年華正好的豆蔻少女。
先前還圓潤嬌俏的臉頰瘦削起來,顯出女子精緻的輪廓,一頭柔滑如水的青絲也順著脊背滑落到腰際,垂順烏黑,反襯白皙肌膚恍若通透,略顯稚嫩的五官漸漸長開,似乎受心境影響,眉宇間不自覺透著幾分漫不經心。
這些日子未發生什麼大事,或者說,對她而言沒有發生什麼大事。
前一世她被
慕陽和政長公主的榮光籠罩,那榮光與她又何嘗不是枷鎖,將她束縛成那個模樣——想要什麼就乾脆掠奪,霸道蠻橫氣勢逼人。
而今,沒了這層光環,無法再動用公主權利,她反而輕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