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拉了小丫頭陪我去捕蟲,拖拖拉拉也就算了,走了沒幾步她卻說要回去聽故事,一想到她睜大眼扯著青年褲腳的樣子我就生氣,怎麼可能答應?
“如果不陪我就不許你們家繼續種橘子!”
面對虛張聲勢的我她也只能撅著嘴繼續和我一起捕蟲,“明天老時間老地方匯合!否則——”傍晚臨分開我也沒忘再鞏固一遍地恐嚇道,“就不許我們家繼續種橘子。”小丫頭當時明明很老實地接話表示知道,第二天卻還是幹晾了我半個小時。
我怒氣衝衝地找去涼棚沒找到人,有人說看見他們去了西邊的橘樹林,我便怒火更盛地追過去,遠遠看見小丫頭跟在那個礙眼的青年身邊擺弄著一個大圓盆,圓盆中央還搭著一個木架,“博明少爺!”看到我就主動跑近來的小丫頭讓我的憤怒稍稍消減了那麼一點點,“怎麼不和我去捕蟲?”我還是沒忍住質問,“總用捕蟲網捉蝴蝶好沒意思的,哥哥說今天教我們用一點點誘餌就可以捉到好多好多飛蟲的辦法!博明少爺也一起來吧?”
“哥哥”指的自然是那個不速之客。
呆若木雞地望著圓盆和木架的我直到青年和氣地朝我笑才回過神來,“我不管,我要你陪我去捕蟲,陪我一個人!”不知道為什麼在一瞬間蠻橫起來,“否則——”
“可是哥哥說老太太不會因為這種原因不讓我家種橘子的。”這回卻沒被騙住的小丫頭讓我再次呆住,遠處的青年還在招手,“博明少爺也一起來吧!”
對方的大氣和我的小氣,對方的成熟和我的幼稚,對方的毫無所覺和我的狼狽不堪。
那天之後我開始了閉門不出長達一年的苦行僧般的生活。
像乾燥的海綿以無限渴望的態度和延綿不絕的韌性吸收著曾經讓我不耐煩的授課人教授的所有知識,中途也有傭人和我說小丫頭來找我,被我用一概不見回絕了。
我並不討厭她,完全相反,一直很想見她和她一起滿山野地玩耍,但是,我更無法忍受看到她被比我大氣比我優秀比我成熟有力的人吸引和看到那樣的事發生卻什麼也做不了的自己。
就算她只是懵懂也不能忍受!
無力讓我焦躁,失控讓我不寧。
“只要嚐到一次想要的東西卻無論如何也到不了手的滋味。。。。。。”很多事、更別說是柑橘山上發生的事是瞞不過祖母的,聽說了我發生巨大變化的契機是怎樣一件事的祖母並沒有取笑我地說了這樣一番話,“不愧是我的孫子,果然很像我!”
我一直以為自己的性格更像無甚所求的母親,即使生下孩子也不會向父親索取更多。然而聽了祖母的話,我卻打心底裡認同起我身為手冢家的血脈來,沒錯,我就是這樣想的,我要成長我要強大,我要閃亮到吸引她全部的心神,我要有力到把她抓回到我身邊不能離開!
“只要嚐到一次想要的東西卻無論如何也到不了手的滋味。。。。。。”第二次聽到祖母說這樣的話是在國光哥哥回本家拜訪之後。
對於這個很早就隨著家人搬離本家的哥哥印象深刻,是因為他是同一代中唯一能將宅院裡遍佈的鏡子玩弄到透徹隨心的人,當然,即使不是同一代,往上推三代,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大概也只有祖母。那個時候,有了這個優勢在不管是捉迷藏遊戲還是合夥陰人的小詭計裡始終立於不敗之地的國光哥哥在本家是一個無人敢犯的存在,再加上他和祖母更加名正言順的血緣,他其實一直是大家仰望巴結的物件。
直至今日也仍然如此。
更何況祖母也希望他回本家幫忙。
我自然不會不識趣。
沒想到卻在接近的過程中發現了這麼有趣的事。
時時將姓北條的女人放在視線當中的國光哥哥,不禁讓我想起了盯著小丫頭的自己。憑藉自己現有的能力還無法找到小丫頭的所在的我,或許是出於遺憾,不斷地說出撮合他們的話,甚至還為了驗證自己想法地將那女人推下地道想試探國光哥哥的內心,結果這一舉動卻被國光哥哥順水推舟地利用反倒成了不向祖母或是爺爺任一方表明立場地介紹自己戀愛關係的機會。
洩氣地覺得自己弄巧成拙壞了祖母的事,祖母卻哈哈大笑著說“只要嚐到一次想要的東西卻無論如何也到不了手的滋味。。。。。。”彷彿國光哥哥遲早會回本家為她鞍馬效力般地胸有成竹。
那時我似懂非懂,然而不到一週後,獨自一人再次來到本家的國光哥哥讓我沒忍住好奇地順著密道摸進了祖母的書房。
書房裡果然有關於國光哥哥和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