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下,低聲道:“你就沒想過,跟著我回去大炎嗎?”
秦崢聽了這個,道:“以前是這麼想,後來不想了。”
路放側目望她:“怎麼,為那幾個嚼舌根的說得不高興了?”
秦崢搖頭:“那倒不至於,你知道我的,我若不在乎的,別人說再多,我怎麼會放在心裡呢。我只是明白,你我雖然情同手足,可是你有你的前途,卻不是我能明白的。”
路放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啞聲道:“你若不明白,我告訴你,你難道不就明白了?”
秦崢聞言,卻是笑了:“笨蛋,我知道你捨不得我。可是世間宴席,終有一散,便是親兄弟,也有各自娶妻,各忙前程的時候,哪裡能相守一世呢。”說著這話時,她伸出手,握住他的,道:“不過你放心,無論你在哪裡,我心裡都把你當做我最親的兄弟。我母親怕是已經不在人世,我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只有你。”
這話,秦崢難得說的如此動情,聽了讓人著實感動。
可是路放,他是一點不感動。
只覺得一片苦澀,那苦澀從嘴角開始蔓延,蔓延到心裡,蔓延到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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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們在鄉間住下來後,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遊喆每日都會為秦崢把脈,並根據目前情境酌情對草藥配比進行增減,若是家中短缺了哪位藥,自然有路放設法,便是一路跑到鳳凰城裡,也要為秦崢尋來。
秦崢需要補身子,路放便上山打獵,諸如野山雞野兔子野鴿子等物,每日裡總是有些收穫。拿回來自己用開水一燙,拔了毛,清洗一番內臟便開始燉。燉出來味道倒是不錯,饞得遊喆直流口水。可是即便如此,那湯端到秦崢面前,秦崢一番細品後,或者說加的料重了,或者說淡了,又或者說火候不到,真個把遊喆看得無語。
一個讓十幾萬虎狼之師俯首稱臣的少年將軍,弄得一臉灶膛灰給你熬湯,你不誇一個,反倒一番貶低?連遊喆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看那路放,倒很是平靜,接受批評,下次再接再厲的樣子。
這個秦崢,真是夭壽啊!怪不得那群路家軍看她不順眼,再這麼下去,連他遊喆都替路放叫屈了。
遊喆暗暗想起那日的路放和秦崢的話,其實他們說的話,有一些他偷偷聽到了。
想著那個單言,為了把自己抓來給秦崢看病,那是費勁了心機啊,當時是連命都差點丟到那裡了。可是後來呢,這個秦崢根本不知道單言的艱辛。這個小夥子則是悄悄地要把這事瞞下來,又是一個煞費苦心的。
遊喆衡量了一番後,想著那個把自己放到麻袋裡拎著掛馬上讓自己一路受苦的單言,看來看去,還是路家小將軍比較靠譜啊。這麼一番思量,他是決定打死不說出是單言把自己抓來的這件事,一切都為了路小將軍鋪路!
他想到這裡,衝著路放嘿嘿笑了下,道:“小夥子,我心裡是幫你的。”
路放正熬著草藥,拿著蒲扇在扇火。大夏天的,頂著個日頭子熬藥,實在是苦,這個苦頭,再沒有人比遊喆這個行腳大夫更清楚了。可是這路放卻一聲不吭,只悶頭熬藥。
此時路放聽了他這麼說,卻是連頭都不曾抬。
遊喆見了這個,越發的同情路放了。
當下路放熬好了藥,又怕裡面藥渣子秦崢吃著不喜歡,便用乾淨的籠布,一點點地濾過了,最後統共濾出一碗來,這才拿給秦崢去喝。
待秦崢喝完藥,再伺候她泡藥浴。
這一日,秦崢正泡著藥浴時,路放便在灶房前將從屋後山地裡採來的零星蘑菇挑揀好,再用山泉水洗過,打算用油炒了,給秦崢下飯吃。而幹著時,他忽然停下了手中動作,微一沉吟,對一旁正對著一堆草藥不知道思量什麼的遊喆道:“你且在這裡照顧著她,我去去就來。”
遊喆不知道這是怎麼了,待要說什麼,可是路放卻是飛也似的不見了,無奈何,他只好當這聽候使喚的小夥計,在這裡待命。
路放忽然離開,卻是聽到一陣腳步聲。那腳步聲輕捷勻稱,一聽便知道這是練過腳底下功夫的。
路放剛走出茅屋不過十幾丈遠,便見到了山路上正迎頭趕過來的單言。
單言懷裡抱著一個白瓷罐子,正四處尋覓。此時見了路放陡然攔在自己面前,便停下了腳步。
路放見到果然是他,雙眸一沉,細細打量過去,卻見這青年身著靛青色勁裝,黑髮挽起,蒼白的臉頰因為趕路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