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導管理,院只成為學校一部分地方的名稱,而非管理校務和機構。文科學長陳獨秀遂於此時離校。學校各學系均設一主任,由各系主任選其中一人為教務長,直接管理教學事宜。各事務單位之上,設一總務長,負責指導一切事務之進行。各教授合組評議會,學校重要事項,提由該會決議。校長室設一秘書,負責與各單位聯絡。北大第一任總務長由蔡校長聘蔣夢麟先生充任,教務長則馬寅初先生當選。前者我離校時仍為蔣先生,後者則馬任職未久即辭去,由何育傑、胡適之、顧孟餘諸先生相繼擔任,顧先生最久,我畢業以後,他尚繼續任職。民十二我畢業後,不悉在何時北大及其他各大學均於教務長之外,又設各院院長,分理各院事宜,且系聘任,與蔡先生當時教授治校之用意,大不相同。
蔡先生於民九冬奉派赴歐美考察教育,於考察期間,其校長職務,由蔣夢麟先生代理。他於十二月底抵法,其後赴比、德、奧、意、瑞士、瑞典、荷蘭、英、美各國考察,於八月中旬代表出席夏威夷太平洋教育會議後返國。在其出國期間,因北洋政府久欠教育經費,各校教職員領不到薪水。向政府請願,反被警衛毆打,因而宣佈罷教;各校學生亦起而聲援。遷延數月,北政府知悉事態嚴重,乃為補發欠薪,並向之表示歉意,各校始復課。蔡先生回國後,大不為然,曾召集北大教職員痛切的說:學校教育青年,教職員應為學生模範,豈可因索薪罷教,貽誤後生?他堅決要求把罷教期間未為學生上課,而領得的薪水,交出歸公。並如認為政府太壞,不能合作,儘可自動辭職,另謀他就。如大家都求去,亦可使政府驚覺反省。豈可既不離職,又不盡教學責任,貽誤青年?教職員接受蔡先生的提示,決議將罷課期間內所領之薪水歸公,但請分期扣除。以後北政府又常欠發學校經費,致扣除之決議,無法實行。但以此可見蔡先生作人處事之嚴正,從此再未發生教職員罷教情事。
蔡先生海外歸來不久,召集學生講話,勉其為國努力。他說:世界大戰結束,人們多謂德、奧、義〈意〉侵略集團失敗後,當實現長期和平。此次他到歐美考察,方覺完全不是那樣。列強們勾心鬥角,均為自己國家利益打算,並未對世界和平著想。我們處此情勢下,非發奮圖強,則無以自全。他歸來後,覺得國人仍將我國的安全,寄望於列強之維持世界和平,而不自求如何鞏固國防。我們的學校對練習軍*,已不注意。他從前買了幾匹馬,教學生學騎術,歸後方知騎術未復學習,連馬都已經賣了。這種誤信世界業經和平的心理,實在太可怕了!望大家務要自行振作,不要將自己國家的安全寄託希望於別國的維護。要國人努力以求自立自強,而後國家方有前途。他本著這種看法,並認為想要國家社會好,自己先應該廉潔持身。乃要求教職員們不要領罷課時期應有的教課薪酬。且屢次呼籲學生們應努力學業,充實自己,以準備為國家效力。民十一五月,北大成立婦孺保衛團。旋聘蔣百里、黃郛兩先生,講授軍事學。
民十一春,學校發生一次不幸騷亂。學校負責人員以為教員講課有指定課本者,有印發講義者;課本系由學生自購,則講義印刷費理應由學生負擔。故決定每學期每一門功課收講義費一元。平均一學期每人負擔不過六、七元,本系無關重要。乃有少數當時所謂“過激派”學生,鼓動拒絕繳納,幷包圍蔣總務長,要求收回成命。蔡先生聞悉,非常震怒,親入重圍,告誡學生不可無理取鬧。學生們多數聞而散去,但仍有一些人鼓譟叫囂。蔡先生乃立即表示辭職。一般學生知悉後,乃決定於翌日上午在大禮堂集會,共商挽留辦法。屆時到會學生踴躍,座無虛席。登臺發言者均主張拘留校長,而坐席的各方面,有人狂喊“下來!下來!噓噓!”不久見發言者不予理會,乃竟欲衝上臺去毆打;致一般學生不平,亦衝上去對打。方看清叫鬧者不過十數人,不敵逃出。下午在原地重行集會,事前宣告系挽留校長會議,不贊同的人毋許參加。到場的人數更為眾多,一致決議挽留校長,並對滋事的學生請學校予以處分。旋學校佈告教授們集會決議,將為首滋事之學生馮某(忘其名)開除學籍。這次校內風潮,由於學生們自動予過激分子以制裁,乃不到兩天,即行平息。學生們警覺這些不良分子與校外陰謀暴亂的黨徒有勾結,乃自動組織許多小團體,從事抵制。我當時加入的一個團體,叫民治主義同志會。其目的在促進*,並防阻過激分子搗亂學校與社會。因絕大多數純潔分子已有警覺,故此後直至我畢業時,本校學生在校內再沒有鬧過風波,而為遏制過激分子搗亂,成立的一些小組織,遂亦無形星散。
在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