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哪一部分,——這是他天天經驗的。雖說是很微淡的,然而比他嘗過的一切厲害的痛苦還難堪。這真是他生命的病菌,一個奇異的仇敵!
他遇見了這個奇異的仇敵,積久更加害怕起來。他不甘心永久受仇敵的壓迫,曾經求教哲學來幫助他。哲學就將玄想的論證,傳習的主義,…一供給他做武器;凡可以幫助他的地方,沒有不盡心竭力。可是不見什麼功效:哲學的知識,不就是治那生命的病菌的對症藥的本身,所以那病菌還是潛伏著,時時顯出他狠毒的勢力。
天真夜了,小方天井的上面,一方烏黑的天頹然如死的蓋著,沒有一顆星放些兒光!枯寂極了,闇昧極了,不可言說。
他的生命,儘管滋生著病菌,真個病了。這生命既沒有趣味,也沒有趨向,然而他還是*的,盲目的戀著。為什麼戀著?因為他已經有了個生命。為什麼不去尋死?因為他從傳說裡知道尋死是一種罪惡,所以不願犯著;卻並不因為生命有價值,所以不使寂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