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他的妻,她每一天都活在地獄裡,一個人在裡面輾轉沉淪,如同溺在裡面,沉不上來,他卻依然覺得不夠,要將她打落更深的地獄深淵。
始終想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要這麼狠,將那樣偌大的一個王國摧毀,這樣做對他有什麼好處?僅僅是因為一個女人,所以才要這麼做嗎?
秋楠於他,難道就真的是這樣一個不能動輒的名詞嗎?
付妍敏呆愣地看著天空落下的細雨,仰著頭,任由微風細雨將她清洗,但願,能把心頭的疑惑和震驚都全部清洗掉。
神氏毀了,神景雄也命危旦夕,哥哥因為賄賂貪汙等罪名啷噹入獄,她不知道,接下來她的命運會是什麼?
她再也不是那個風光高傲的神太太,在人前,或許只是一隻可憐的喪家之犬罷了。
咔嚓一聲,伴隨著一道白光亮起,付妍敏警惕地睜開眼,看著眼前不知何時出現的記者,臉色一沉。
“神太太,對於神氏破產你怎麼看呢?神寒有什麼安排嗎?你們有什麼計劃和打算?”男記者拿著錄音筆上前亟亟地問。
付妍敏臉容冷淡,以手擋著他的鏡頭,向左右張望,司機呢?
是了,神氏倒了,她不是風光的神太太了,更沒有司機隨時等候著接她了。
她甩開記者的手,冷著臉快步走向馬路,揚手截下計程車,快速閃進車內離去。
已是暮色降臨,車內播放著略帶哀傷的歌曲,華燈初上,街上行人腳步匆匆地趕著歸家,盼著天倫之樂。她的家,又在何方呢?那冷靜孤獨的四面牆,真的是她的家麼?不過是一個華麗的牢籠吧。
付妍敏回到她和神寒的那個所謂的家,按下密碼開啟家門,意外地看到那個名義上是她的丈夫的人坐在沙發上,他一邊抽著煙,似乎在等著她。
付妍敏幾乎是向他飛撲過去,目光落在沙發上那個巨大的皮箱時,她飛速的腳步立時一頓,手上握著的名貴皮包咚的一聲掉落在地上,身子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你你要去哪兒?”她顫抖著聲線看著那在氤氳的煙霧裡看不清輪廓的男人。
神寒摁熄了手中閃著猩紅的香菸,透過煙霧看向那個容顏憔悴瘦弱的女人,臉上沒有半點喜怒哀樂,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個房子已經過戶在你的名下,以後,就屬於你的了。”
付妍敏臉色一白,腳步踉蹌了一下,死死地瞪著他冷峻的臉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神寒抿著唇不語,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一份檔案,她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遲疑著腳步走過去顫抖著手指拿起。
只一眼,便叫她臉上血色褪盡,像是手中的檔案是碰不得的毒藥似的,讓她驚恐地揚手扔掉,白花花的紙張散落在客廳各處,其中,簽著神寒大名的那頁落在她的腳邊,似是譏諷著她的異想天開。
“你要和我離婚?”她瞪著血紅的眸子看著他,尖著聲問,手緊緊地握成拳,那尖利的指甲深深掐進她的掌心,卻沒有絲毫知覺。
“裡面的贍養費足夠你奢侈的活一輩子,算是補償你對神氏推心置腹撲心勞力的代價,你看著什麼時候簽了就交給梁律師…”
“我不會離婚的,我死也不會簽字。”付妍敏像是受了莫大的打擊一樣,尖叫著打斷他的話,咬牙切齒地說:“我絕對不會和你離婚,死也不會。”
神寒站了起來,冷冷地掃她一眼,向一旁的行李箱走去,拉著拉桿冷道:“隨便你。這份檔案永遠有效,什麼時候簽字都隨你。”他轉過頭去,走了兩步又道:“我勸你還是簽了的好,與其守這活寡,還不如瀟灑離去,找個愛你的人過新的生活。”
“你休想。我告訴你神寒,你這輩子都休想我會簽字。”她搖搖欲墜,扶著沙發的椅背死死的瞪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咬牙道:“我死也不會成全你和秋楠那個賤人,死也不會。”
神寒的腳步未停,回應她的是咔嚓的冰冷關門聲,那麼決絕,那麼無情。
別走,不要走,不要扔下我。
付妍敏的手高舉,試圖抓著那個離去的身影,聽著那冰冷的關門聲,身子最終撐不住滑落在冰涼的地板上,淚水恣意地流下,卻仍在喃喃自語:絕不離婚,絕不會簽字,死也不會。
回到秋苑的時候,秋楠正在給小暮藍念床邊故事,她的嗓子柔軟甜糯,軟綿綿的,催人慾醉,那個小小的嬰孩在她的嗓音下沉沉睡去。
神寒倚在門邊,雙手抱胸,看著那兩母女,頓覺世界都如此美好,一身輕鬆,似乎每一個毛孔都在呼吸,那麼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