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切切不可造次!”吳尚道點頭笑道:“我雖與白蛇有緣,卻犯不著用命去換它。”癲道點了點頭,看神情卻猶是不信。這種事情多做解釋反倒成了yù蓋彌彰,吳尚道也不再多說,又回到了監聽位置。
此時苦塵已經回到了大雄寶殿,順利奪得地藏錫杖讓眾僧頗為得意,一時間氣氛高漲。白素真卻如臨大限,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聽上首老僧聲若洪鐘道:“苦塵,速速用這錫杖將她打殺!”吳尚道雖然沒看見,卻也能猜到老僧要殺的是誰,只覺得胸口被悶錘了一記,換過不氣來。
癲瘋兩位道人覺察到吳尚道身子一顫,面上看去沒有異樣,知道吳尚道硬壓下來,不由搖頭。
“師祖,可她……”苦塵的聲音頗有磁xìng,此時卻帶著微微的顫音。
“痴兒!她是妖怪!妖怪!”老僧做佛門獅子吼,想點醒苦塵。只震得大雄寶殿顫動,頂上灰塵飄落。
妖怪!妖怪!妖怪!……這兩字在苦塵腦中迴盪不休,如洪鐘,如滾雷。苦塵抬眼朝白素真望去,只見白素真雙眼含淚看著自己,只抱有一線希望也想求得一條活路。
“師祖,這法器方才出世,尚未認主,妄破殺戒……”苦塵胸中煩悶,口中喃喃自語。要不是眾僧修行有rì,恐怕都聽不見他在說些什麼。
“痴兒!”老僧一頓手中禪杖,“雪慈庵慧心師太推算占卜妙絕天下,她已算出這妖jīng是天下氣運的大變數。你速殺她使法器認主,將這一運氣數定下!”
苦塵身形眼見不穩,緩緩提起錫杖朝白素真走去。白素真受此無妄之災,哭道:“小女子修行千五百年,禮佛誦經,持齋茹素,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法師饒命啊!”苦塵停下腳步,突然扭頭吼道:“你們都知道!為何不告訴我!”說著,禪杖頓地,上面金環相擊,迸出一道道聲波。
“孽障!本座正是要你自己了斷這層孽緣!”老僧也是一鎮禪杖,再用獅子吼,讓苦塵清醒過來。
“苦塵,你心中已有魔障!”旁邊又有一個老僧說道,聲音裡卻帶著同情和哀痛。
苦塵聽這和尚一說,愣了片刻,嘴中喃喃道:“魔障?”
吳尚道卻覺得這幾個和尚說來說去成了對自己最大的折磨。若是苦塵痛快些了結了白素真,或許自己反倒好受些。可眼下偏偏苦塵在苦苦掙扎,自己卻要忍受見死不救的內心折磨。
癲道人見吳尚道身子顫抖不已,連忙一手按住吳尚道肩膀,比出口型:“情乃葬道毒藥。”瘋道人也按住他另一邊肩膀,比作口型:“忘字心頭繞。”
吳尚道顫得更甚,與白素真相識中的一幕幕在腦中山中,不自覺中雙淚滾落,不禁脫口道:“仙道貴生!”
“何方妖孽,還不現形!”老僧大吼一聲,震得金佛震動,嗡嗡顫鳴。
………【第四十章 陣中混戰現本心】………
這聲獅子吼果然飽含佛力,震天動地。吳尚道知道自己已經暴露,索xìng拍地而起,撞開了頂上石板,一腳踢在金佛後背。這一腳灌注了吳尚道八成的力道,只踢得金佛前俯後仰,眼見就要倒了。
前面的和尚沒想到居然有人藏身金佛背後,連忙躍起,去穩住這五丈高的金佛。吳尚道卻已經繞了出來,御風而行,手中劍訣已成,催動乾陽圈出體攻向苦塵。苦塵到底久經戰陣,知道吳尚道用意不在取他xìng命,退後幾步便化解了乾陽圈的凌厲攻勢。
只這電光火石之間,吳尚道已經搶進正殿之中,站在白素真身邊。環顧四周,只見站滿了各sè僧尼,一個個神情嚴肅。正前方金佛之下,坐著一個白鬚老僧,想是那個退院大和尚。他旁邊又有一個鬍鬚比他短些的老僧,也是一身佛光暗透,修為不低。正是苦塵的師父,化城寺現任方丈大師。
“來者何人。”老僧氣定神閒,顯然不把吳尚道放在眼裡。
吳尚道坤yīn圈護體,又暗釦乾陽圈,笑道:“我本三山散淡人,往來仙家共神佛。哪知天意不垂恩,四海五湖無定根。——誠如大和尚所見,一個乞丐花子罷了。”
只因吳尚道身手太快,氣勢逼人,白素真一直沒有認出來攪局的居然是自己撿到的小廝僕役。此時聽了這首耳熟的報名詩方才抬頭辨認,不由心痛如絞,哭道:“你來做什麼!還不快逃!”吳尚道低頭看了一眼白素真,微微搖頭,心道:“逃不出去了……”他已經看到殿門外無數和尚列陣,銅鐘大鼓之側也有僧人只等號令便催動陣法。尤其可怖的是頭頂上的那九條金龍,吳尚道已經隱隱感覺到了天龍威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