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她也是鬆了一口氣,聽了奶孃的話後,道:“她終歸還是個懂事的,雖不聽話,卻也算可心,日後修遠的孩子,有這樣的孃親也是放心的。”
“不知老夫人打算如何安排靈兒姑娘,她既是公子的人,如今又快給盧氏添了香火,是不是也該給個名分?”
盧夫人檢視著盒中的人參,漫不經心道:“名分該不該給,還要看她能不能受得起,她這個孩子是怎麼得來的,我心中明白,你明白,周盈自然也明白,所以我才會說她可心,能揣著明白裝糊塗,至於靈兒,這丫頭心思太活,不是個安分的人,家族中最忌諱這樣的女人,不能成事,反而還會掀起亂子,若是生下孩子之後她還學不乖,那就不必讓人知道有她這個人。”
奶孃試探性問道:“那夫人的意思是?”
“找個日子,我去見見盈兒,她既是個懂事的,自然也能想到我想要她做什麼,她不願意給修遠生孩子,總該願意給他的孩子做孃親,若是連這個都不願意,那少夫人的位子想必已經不適合她了。”
奶孃心中驚了一驚,恰逢外面有人來報要事,她就順利成章的閉了嘴,垂首站在了盧夫人身後。
來人一身風塵,行色匆匆:“老夫人,您先前一直要找的那位名醫,人已經到范陽了。”
奶孃喜上眉梢:“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老奴這就去告訴少夫人!”
盧夫人面上也難得掛了幾分笑容,點頭道:“是了,讓她早些備下,該快些啟程才好。”
周盈收到盧夫人的信兒時,心中也有幾分激動,雖說她對古代的醫術並不十分了解,有時還會覺得有些落後,但那些也都是從書本上看來的淺顯認識,自古高人不留名,從來形色匆匆行走于山林人海歷史碎片中,若是真能這般幸運地遇上一位醫術了得的高人,說不定真能將盧修遠的病給治好。
但倘若盧修遠真的被治好了,那她還能在盧府留下來麼?
她留下來,不正是因為盧修遠是個病人,不懂人情世故需要人照顧,與其說她是個妻子,不如說她是盧修遠的保姆加玩伴更合適,痊癒之後的盧修遠想必不再需要有人來扮演這樣的角色,而是更需要一個合適的夫人,那麼到時她又該如何,又能如何……
“少夫人!”奶孃突然出現,嚇了周盈一跳,捂著心口緩了緩,問道:“奶孃怎麼來了,可是娘那裡有什麼事?”
奶孃滿面堆笑道:“是老夫人準備妥當了,問讓少夫人帶的東西可收拾齊整了沒,咱們要動身了。”
“哦,已經收拾好了,就來。”周盈換亂地應了她,拋開滿腦子胡思亂想,感覺將東西給裝好了就去廂房裡帶盧修遠。
她本就不是個有計劃做事的人,況且這裡發生的所有事也不在她計劃之內,既然不知前路如何,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拉著盧修遠到門口時,盧夫人已經等在馬車前了,盧修遠許久沒出過遠門,見到這副場景雀躍的不行,沒用人說就自己鑽馬車裡去了,周盈站在車前同盧夫人一起差遣下人將一些衣物食品和名貴的禮物一一放到車上去,間隙盧夫人不忘叮囑她:這個醫士是個世外高人,不慕榮華富貴也不為權貴折腰,對待這般清高之人一定要態度恭慎,禮尚往來,就算不能得償所願也萬萬不能得罪了,留一條後路總是有好處。
周盈自然受教,其實不必盧夫人叮囑,她也對世外高人們的古怪脾氣有所揣測,所謂高人不僅得是本事高超,還得有一副足以和本事相抗衡的古怪脾氣,才能彰顯出他們不同流俗的個性。此番既然是上門求醫,自然要有求的樣子,當然還要做到謙而不卑,否則只會讓人更看不起。
雖說這其中的度不好拿捏,但只要她還能看懂眼色,一言一行都跟著盧夫人走,定然不會出什麼差錯。
清點妥當,周盈和盧夫人也相繼上了馬車,剛剛坐穩妥,就聽見有人在馬車外面急切呼喚,周盈下意識拉住了盧修遠的胳膊,坐正身子將他稍稍護在身後,盧夫人才伸手撩開簾子。
“是誰,有什麼事?”
“回夫人,小人是三老爺府上的,我們老爺今日昨日突然染病,與糧茶司長官會面之事去不得了,特請夫人代勞走上一遭。”
“知道了,你且回去稟報你們老爺,說我即可便去府上拜訪。”
大發完來人,盧夫人沒急著下車,放下車簾後在車中細細叮囑了周盈:“會面之事必不會耽誤多少工夫,你們且慢些先行,我最遲不過半日就能追上,途中看好修遠,不要讓他溜下車去,既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