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說得那些話,應當是個與他那不靠譜哥哥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尤其是這一身的浩然正氣,當真是越看越順眼,周盈情不自禁地往前走了幾步,站得離他近些,但依舊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你是官衙中的人?”
他微微遲疑了一下,而後堅定地點了點頭,偏頭看了看周盈身後的小路,語氣中帶了幾分急切:“此地不宜久留,先隨我走。”
周盈點點頭,拖著有些痠軟的小腿快步走出樹枝掩映處,站在他身側,看著他用手中劍將那頭頂的樹枝砍斷了大半,將她來時的小路稍稍遮掩了一下,做了一個簡單的障眼法,才帶著她一同往山下去。
“上次一別,還未來及同小姐互問名姓,我叫阿麼,不知小姐芳名如何稱呼?”男子走在她身側,與她閒話家常般的對話,似乎想透過這種方式讓她放鬆下來。
“我的姓氏公子已經知曉了,至於名字,我單名一個盈字,‘盈盈一水間’的盈。”
阿麼點了點頭,繼續道:“周府的人就在山下等著,過了這個小山丘,小姐就安全了。”
他說這話本是想讓她能安下心來,卻不想話剛說完,她就停住了步子不再往前走了,他只好也停下步子,疑惑地看著突然變了臉色的她。
“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還活著,”周盈的神情中透著說不出來的焦急,甚至往後退了一步。
“這一次是我僥倖逃脫,但我不會一直這麼幸運下去,倘若有下一次,說不定我就逃不出來了,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回去。”(未完待續)
第十二章 死也不回去
阿麼見她神色驚慌,只以為是方才逃出來時被嚇壞了,便緩聲安慰道:“這種事情屬實偶然,小姐不必過於擔憂,若是小心防範,不會有下次了。”
他言語中不乏懇切之意味,又很是耐心地安撫她的情緒,目光又澄澈清明,應當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好人。
此番逃出,周盈就沒打算要再回周家去,五夫人對她的厭惡她心知肚明,但心中還存了那麼點希望,以為畢竟周盈是周老爺的親生骨肉,就算再不喜歡,也不可能下手去加害。可當日府中劫人之時,她親耳聽見院外圍堵的人在一句“老爺說了,都撤了,今夜什麼都沒發生過。”後全數放下兵器,撤離得乾乾淨淨,這才讓那些人有了可乘之機,公然將她從府中擄走。
雖說對周老爺從來沒報過多大希望,但親耳聽過那句話後,她還是不免要為周盈感到心寒。
周府,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回去了。
阿麼不知她的猶豫緣自何處,依舊寬慰道:“盤踞在山上的這些人,是從前北齊的後人,因在長安城中屢屢犯案,官衙早就注意到他們,一直打算一網打盡,只是他們隱身太過巧妙,又狡猾得很,才拖到了現在,今日若非你身上異香為我們引了路,像這樣易守難攻的山勢,當真是輕易踏足不得的。”
當日那個香粉怪人沾在她身上的香氣,沒想到竟成了她今日保命的關鍵,方才那樣漆黑的場景下,阿麼還能一眼認出她來,應當就是循著她身上的香味下得判斷。
如此說來。若是能順利逃走,日後有機會,她還要略備薄禮,去謝謝那個香粉公子無意間的救命之恩了。
“方才公子說這些人屢屢犯案,犯得什麼案,莫不是殺人越貨?”
那個蘇恪,雖說不正常。但他身上的氣質卻完全不像是一個殺人越貨之人該有的匪氣。
阿麼有些驚訝:“他們這一行人。長安城中人盡皆知,難道小姐從來沒聽說過麼?”
周盈搖搖頭。
“看小姐這一身嫁衣,想必那賊子已經脅迫小姐與他成親了。在這之前,他已經用同樣的方式娶了不下二十位妙齡女子,在成親後的第二日,他會親手殺了那個女子。小姐來時可看見了一道深淵,那裡就是他用來拋屍的地方。因山崖險峻無法下去檢視,那些被害女子的屍身到現在都無法找回,只得沉寂深崖下,成為孤魂野鬼。”
周盈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就像是青天白日之下,一道驚雷突然在她耳邊乍響,完全猝不及防。
蘇恪一直喃喃的“去大漠”。真實的意思是讓她去死麼?怪不得喜堂之上是那樣異樣的寂靜,原來是那些手下早已習慣了他的所作所為。她與他拜天地時,他們應當是在心中為她快要走到頭的陽壽默哀的吧!
若不是今日官衙圍山,她明日會連自己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思及此,周盈對阿麼苦笑道:“這樣的事我倒還是第一次聽說,我是在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