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舒舒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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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氏雖早幾日便將去寒山寺上香一事知會了林雪柔,還特地遣人又送了套新做的春衫過來。林雪柔自然又是去了芝蘭院,說了一通有勞的話。
孫媽媽將那套新做的藕荷色春衫拿了出來,以防止第二日手忙腳亂。這春衫看著顏色雖素雅,可是在燭光之下,卻是銀光閃爍。孫媽媽盯著瞧了許久,這太發現衫子上頭竟是用銀絲線繡了暗紋,如今還只是在燭光下便這般亮眼,若明日到了外頭陽光底下,定是奪人的很。
“這衣裳可真是精緻,”林雪柔自然也注意到這銀線所繡的暗紋了,忍不住感慨道。
“表太太為人寬厚,待小姐也是極好的,小姐如今住在府上竟是比在自個家裡還舒坦呢,”孫媽媽有心將心裡頭藏了許久的話說出來,便起了話頭。
林雪柔點頭:“可不就是,表哥雖說同我有親,但到底不及大伯和叔父他們關係近些,可如今關係親近的反而要送我入虎口,表哥表嫂倒是待我一片真心。我只希望到了舅父家中後,能有如今這一半好便夠了。”
“只是舅父這般久都沒訊息,孫媽媽,你說是不是外祖家不願接我過去?”林雪柔一想到自己要是被送回林家的下場,就忍不住打寒噤。
而孫媽媽終究是將心中憋了許久的話,說了出來。
“孫媽媽,你是說,我娘和我爹當年是私相授受,還未婚便有了我?”林雪柔身子抖了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個聽見的話。
在她心目中,父親是個知禮又儒雅的人,若不是身子不太好,這科舉一途未必走不下去。至於她母親就更是大家閨秀,在父親去世後,便足不出戶,讓族中想找麻煩的叔祖們都挑不出毛病。
“所以當年老太爺雖將太太嫁給了老爺,可也發了話,說從此以後再沒有太太這個女兒。”孫媽媽艱難道。
林雪柔臉色一白,險些厥過去,只見她淚雨盈盈道:“媽媽為何現在才和我說這些,只怕外祖早就接到了表哥的信,”她想到這裡,臉色一白,連忙握著孫媽媽地手說:“媽媽,你說外祖父會不會讓表哥將我送回林家?”
孫媽媽雖想過老太爺不會接姑娘過去這個可能性,可是卻也沒想過這個最壞的可能性。如今被林雪柔這麼一提醒,主僕兩人嚇的皆是面色發白。
如今的林家哪是嫁女兒,簡直就是到了賣女兒的程度了。先前孫媽媽仗著同蘇州知府大人家有親,舍了太太的嫁妝,才能帶著林雪柔出來。如今若是再被送回去,只怕主僕的下場都會悽慘無比。
“若是讓那幫人將我嫁去做填房,我寧願到庵裡去做姑子,也好過被他們這般作踐,”林雪柔垂淚道。
孫媽媽立即著急道:“我的姑娘,說什麼到庵裡做姑子的話,你這不是讓老爺太太在天上都不得安生,往後可不能說這等喪氣話。如今舅老爺家既然靠不住了,姑娘少不得要為自個好生謀劃些,若嫁了好人家還怕這往後無安身之處。”
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連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沒了,還提什麼嫁好人家。林雪柔忍著淚道:“嬤嬤快別說了,我如今寄人籬下,還說什麼嫁……”
她到底是未出閣的姑娘,說到這裡也是說不下去了。
孫媽媽心一橫道:“姑娘覺得這謝府如何?”
“表哥家自然是極好的,可我一個戴孝的人,又如何能長居與此,”林雪柔有些聽不明白了。
孫媽媽咬咬牙接著說道:“姑娘覺得謝大人為人如何?”
“表哥是探花郎出身,又是蘇州的父母官……”都說表哥表妹一家親,雖說謝樹元如今已年過三十,可是他丰神俊朗又身姿挺拔,便是林雪柔初見他也是忍不住地心神搖曳。
不過除了剛入府那次情急之下外,自己卻是極少見到這位表哥。就算偶爾見面,謝樹元也不過是淡淡問她在府中可還適應,下人有沒有怠慢她。林雪柔身為未嫁女子,自然不敢多與他接觸,生怕扯出些是非。
“媽媽說的這是什麼胡話,”林雪柔忍不住提高聲音道。
可是孫媽媽立即著急道:“我的好姑娘,你可小聲些,隔牆有耳呢。”
林雪柔突然想起了秋水,那可是表嫂身邊的丫鬟。若是讓她聽到自己與媽媽的這番話,傳到表嫂的耳中,自己可怎麼活。
想到這她眼淚又是掉了下來。
可孫媽媽話都已經說出來,只得急急勸她:“姑娘,你彆著急。老奴這也是實在沒有法子的法子啊,如今安慶咱們是投奔不了了,若是再被送回豐縣,只怕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