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這人借了錢就跑了,我一時沒了五千兩銀子,心裡頭慌亂的很。原想著賣了自己的鋪子,將這筆錢填上去的,可誰知就讓我家三嬸孃知道了。”大姑奶奶哭的沒法。
當初杜家三太太就說了,她可以借了這筆錢給大姑奶奶,讓大姑奶奶先填補了這缺口。謝大姑奶奶一向同這三太太不是很合,誰知她竟是願意幫自己瞞著這事,於是恨不得將她當成恩人一般。
畢竟管家的太太貪墨了家中的銀子,這可是犯了七出,都可以被休離的。
後來三太太就說杜同霽正到了娶親的年紀,她在外頭沒有大姑奶奶有臉面,便想請大姑奶奶說和說和。大姑奶奶原本是想著給說別人家的,誰知三太太又有意無意地說,你家大哥的女兒不是正要說親嘛,不如便來個親上加親唄。
大姑奶奶當時還意外呢,這個三太太平日裡最是眼高的,按理說貞姐兒不過是個庶女,她是瞧不上的。可三太太只略哄了她一下,她便歡天喜地地回來說了此事。
待到了後頭,她發現杜同霽那通房竟懷有身孕了,便立即騎虎難下了。
畢竟她身為大伯母,哪裡會關心自家侄子房中的事情。又加上三太太先前的刻意隱瞞,她才一時未察。等她知道了,謝樹元都已經見過杜同霽了,兩家都要互換庚帖了。
大姑奶奶也只得將錯就錯,所以她一心想要謝明貞早些嫁過去。到時候就算這事掀了出去,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只要她幫襯著貞姐兒些,還怕那賤婢能翻出天不成。
“你這個蠢貨,不過是五千兩銀子,你就把自家的侄女賣了,難怪你大哥會這般生你的氣。我是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老太太聽到這裡,恨不能一巴掌拍醒這個女兒。
大姑奶奶這會也知道害怕了,她拉著老太太的手便道:“娘,你若是不管女兒,這就是逼著女兒去死啊。你看看大哥那副模樣,定是不會善了的。若是大哥同杜家說了這等事情,到時候老爺當真休了我,我也不活了,一頭便撞死在他們杜家的大門口前。”
老太太倒是沒想過她會被休了,可是經她這麼一說,她也冷不丁地顫了一下。若這事真的掀出來,只怕她是真沒好果子吃了。
她低頭看著大姑奶奶哭的跟個孩子一樣,一想到她若是這麼大年紀再被休了,那真是沒活路了。
於是母女兩人腦補了一通,恨不能抱頭痛哭。
好在老太太這人也是個人物啊,當年江家犯了事,一家子都被流放了。按理說,她這樣的出嫁女,夫家可以直接將她送去莊子上或者廟裡頭,待過了幾年,悄無聲息地沒了,旁人也定是不知道。
可她不僅能好好地當這個謝家夫人,還能一步步熬到如今這個老夫人的位置。
她拍著大姑奶奶地背說:“你只管放心,有娘在呢。誰都不敢拿你怎麼樣,再說了,你是為了他杜家才會惹出這等事情,若是杜家真敢休了你,我便是拼了,也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於是待老太太整理了儀容重新出來時,臉上已是一片平靜。
她看著謝樹元的臉便一派平靜地說道:“此事你大妹妹也同我說了,都是杜家那三太太在背後作祟,才會弄出這等事情。咱們謝家在京城裡頭,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她一個杜家三房就敢如此對咱們家,這筆帳倒是必須找她們算。”
謝樹元聽著都要笑了,合著全都是人家的錯了。
“大姑奶奶如今如何了?”謝樹元這會問道,他都懶得叫一聲妹妹了。
謝老太太也知道最緊要的不是和兒子置氣,而是如何將女兒從這事裡頭摘了出去。她只說道:“你也知道你妹妹這個人,素來沒什麼心機。一時被人哄騙了,你作為大哥的,也該原諒她這一回。”
“一句一時被人哄騙了,大姑奶奶就是這般敷衍我的?若是今次這個杜同霽在外頭置了外室沒被人舉報出來,那大姑奶奶是不是依舊當作無事?她這些日子隔三差五地回來,一心想讓明貞早些嫁過去,有誰家姑母是這般坑害自己的侄女的,”謝樹元原本已經平息的怒氣,這會又上來了。
“那你要如何?這可是你親妹妹,”老太太見他還是不鬆口,便立即怒道。
“就是因為她是我親妹妹,兒子才這般心寒。若非是她一力保媒,杜家又豈會這般順利地就欺瞞了我。母親這會只想著大姑奶奶,可曾為明貞想過,為兒子想過?此事一出,別說明貞的名聲被拖累,就連兒子的臉面也被人踩在了地上,”謝樹元冷冷地盯著老太太說道。
“那你現在要如何吧?”這會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