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將手中的鴨蛋收了回去,她苦著臉瞧了眼裡頭蛋白。
結果,就在下一刻,那隻修長如白玉般地手指捏住她的手,將兩人手中的鴨蛋調了個兒,謝清溪看著自己手心裡透拽著的鴨蛋,最頂上的蛋白已經被掀開了,裡頭蛋黃都冒出了。她突然文藝想著,有個男人願意將鴨蛋黃讓給你吃,是真的愛你吧。
可憐的陸庭舟大概怎麼都沒想到,平日他給謝清溪多少好東西,最後居然還比不上一個鴨蛋黃。
謝清溪埋頭開始吃,等喝完第二碗米湯的時候,還想眼巴巴地看著陸庭舟。
誰知陸庭舟卻是朝她看了一眼,堅定地搖了搖頭:“你胃口素來就小,方才吃的東西是平日的兩倍了,要是再吃,該積食了。”
謝清溪有些哀怨地看了一眼,又瞧了眼此時正在地上舔盆的湯圓,它這會剛將盆子舔得乾乾淨淨,回頭看她,兩人那叫一個哀怨的眼睛;,真是一對難兄難弟的。
“好了,穿上衣服,我帶你出去散散步,”陸庭舟將手伸出來,讓她握著自己的手掌。
謝清溪低頭看了眼,便趕緊握住他的手,有些奇怪地問道:“這麼晚去散步?”
說實話,這會真的叫三更半夜不為過了,廚房裡頭都沒大弄,就讓弄了些米粥還有糕點和小菜上來。誰知就這樣還把謝清溪給吃撐著了,陸庭舟轉頭看她說道:“你不去看謝清湛了?”
一提到謝清湛,她就一下子洩氣了。方才要是沒生出這樣的心思,她還能去看看他,可這會她都想著把人怎麼弄走了,這心裡頭怎麼都堆著疙瘩在呢。
“小船哥哥,你把我六哥送回去吧,”謝清溪拉著他的手,人還在炕上坐著。
陸庭舟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頭看她垂著頭的模樣。
“清溪,你能跟我說說,為什麼嗎?”陸庭舟知道她這會心裡頭不好受,也只得好生哄著她。
謝清溪這會才抬起頭,有些無助又有些難受,一張精巧的小臉皺巴巴的,她說:“我六哥哥在京城裡頭待著,遇上最大的難處就是被我爹揍。可自從來了葉城之後呢,不是被追殺就是逃命。我真的怕了。”
雖然希望他能陪在自己的身邊,可做人從來不能這麼自私。這世上嫁人的女人千千萬萬,離開父母遠嫁就更有了,可憑什麼別人就能忍受,她就不能呢。
溪溪,你可千萬別告訴娘,頂多下回放風箏,我讓著你就是了。
溪溪,你能借我點銀子嗎?那本蹴鞠書真的是絕版。
溪溪,以後要不你就別嫁人了,擱家裡頭待著,六哥哥養你。
溪溪,你不是說不嫁人的嗎?怎麼能說話不算話呢。
昨晚謝清溪趴在冰面上,看著他明亮的雙眸,真的就跟她第一次看見他睜眼的時候一樣,一樣地亮,一樣地黑。
這世上大概她比誰都要先看見謝清湛,比誰都要了解他,不管是他還是個只會吃奶的奶娃娃的時候,還是個風一樣的少年的時候,她都比誰都要了解他。
所以她不願謝清湛在葉城出一點事,他就是身上掉了二兩的肉,都是謝清溪的罪過。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留清湛下來嗎?”陸庭舟坐在她的身邊,轉頭盯著她看。
謝清溪不明所以,只管搖頭。
“你以為我留清湛下來,只是因為他跟著咱們來了嗎?清溪,咱們一生在世總是會遇見各種苦難,但翻過去了,你再回頭看就一點都不可怕。你說得對,清湛留在京城確實是一世無憂,可是對他來說呢,去科舉然後在官場一點點的磨練,打磨掉他的稜角。清湛和清駿他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陸庭舟看著她說道。
他很少長篇大論,以他看來,語言有時候並不管用,所以他素來行動多餘言語。而正因為他人前少話,所以眾人一直相傳恪王爺性子寡淡。
可謝清溪的到底不同於旁人,她若是有事決計不會瞞著陸庭舟,而陸庭舟對她也是知無不言的。
是啊,六哥哥和大哥哥他們是完全不同的人,大哥哥在官場裡頭那叫如魚得水,二哥哥在翰林院待得別提多開心了。
至於謝清湛他學識不差,日後肯定能進翰林院,到時候呢,他是要跟翰林院的那幫人一塊踢蹴鞠去?
“人並不是只有一條路可走的,”陸庭舟對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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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兩旁的燈亭在,所以一路並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陸庭舟和她靠的極近,兩人都穿著大氅,身後跟著侍候的丫鬟,前頭是兩個掌燈的。
謝清溪的手臂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