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胤礽雖然也是洗耳恭聽,心裡多少是有些煩躁的,這樣的說教他聽得多了,就麻木了。然而今天,胤礽卻將康熙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的刻印在腦海裡,今日之後,恐怕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胤礽掙扎著起身,在榻上行了大禮,“兒臣,謝汗阿瑪教誨。”
康熙朗聲一笑出去了。胤礽就那麼跪伏在榻上,久久沒有抬頭,慢慢的,被子上有一塊深色的痕跡暈染開來。
康熙走得遠了,臉上的笑再也看不到絲毫,只有滿滿的陰沉,“梁九功,讓人好生看著太子。”有多久沒見太子這麼用功了?事出反常必有妖!
元春打聽到康熙已經率領諸皇子及隨行官員前往視察德州防洪工事,而太子抱病沒有同行,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太子病了?那豈不是說太子已經做出決定了?也是,歷史上為了皇位父子相殘、兄弟鬩牆的事情還少了嗎?
“青芸,你說我到底該怎麼辦?”說?還是不說?或者是也生一場病?“抱琴出去怎麼還不回來?”
正說到抱琴,抱琴就一臉慌張的推門進來了,“小主兒,不好了!”
元春正是草木皆兵的時候,一看抱琴這模樣,在聽她說不好了,就嚇軟了腿,“出、出什麼事了?”
抱琴關起門,快步走到元春身邊,低聲語速很快的說:“剛才奴婢遇到秋歌,她偷偷告訴奴婢,昨兒夜裡梁總管找她問話……”
“什麼?梁總管、梁總管找她問話?問什麼?難道是……?”
抱琴一臉沉重的點頭,“正是,梁總管問她,昨天小主兒都去了哪些地方,見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
元春手上的帕子飄到地上,她僵硬著說:“我想,是我昨兒侍寢的時候,被皇上看出異樣了。對了,秋歌她有沒有說什麼?”
“秋歌說她昨兒沒有見著小主兒。”元春拍拍胸脯,還沒有喘口氣,抱琴就說:“只是不知道梁總管有沒有問其他的人,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麼回話的,奴婢怕被人懷疑,也不好去問。”
元春仔細回想,昨日去假山的時候,並沒有避諱,想來見著她的人定是有的,“那咱們該怎麼辦?”要是等皇上來問時,恐怕就再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小主兒,不如這樣……”
☆、第九十章 七分真三分假
且說胤禛得知太子因為夜讀大清河工資料,不意著了風寒,臥床不起,第一反應就是不信。胤禛在眾人眼中就是太子黨,也因為如此,他對太子的瞭解比其他的兄弟還深。這事要是發生在十年前,他信,可現在,他完全不信。
但是,據說那份河工資料上的批註確實是太子的字跡,墨色也是新的,也就是說,太子昨夜確實是在夜讀河工資料。如此一來,就值得推敲了。他可不相信是太子一夕之間忽然覺悟了,聯想太子的病,胤禛眯了眯眼,難道太子這樣做是想找個生病的理由?
問題是,太子為什麼要生病?他的目的何在?
“蘇培盛,汗阿瑪那裡有什麼動靜?”
“爺,說來也奇怪,奴才查到昨兒賈常在侍寢後,萬歲爺讓梁總管調查了賈常在昨兒的行蹤。原來昨兒傍晚賈常在去了園子裡假山上的涼亭賞景,倒是巧了,後來太子爺和江大人在假山前頭的池邊碰上了,彷彿兩人說了會兒話,就各自走了。只是這說了什麼,就沒人清楚了。”
胤禛一下子就找到了事情的關鍵之處,“那時候賈常在可還在涼亭裡?”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那時候天已經黑了,但是並沒有人看到涼亭上有燭光。不過賈常在回屋的時候,天也已經黑了,就不知是在前頭還是後頭。”
胤禛自然明白蘇培盛所說的前頭後頭是什麼意思,並指在桌上敲著,胤禛沉思片刻,說:“汗阿瑪肯定派人盯著他們三個了,叫咱們的人密切注意著。”可能要出大事了!
不久胤祥就過來了,咋咋呼呼的說:“四哥,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太子居然會廢寢忘食的看河工資料,還光榮的生病了……”
“咳咳。”胤禛手指虛握放到唇邊輕咳兩聲,胤祥就嬉皮笑臉的住了嘴,胤禛搖搖頭,“你啊,出門在外,不比在我府上,凡事還是注意一二。”
胤祥撓撓頭,“也就在四哥這裡我才隨便一些,其他時候我也很小心的。”看胤禛臉色緩和了一下,胤祥又湊了上去,“哎,四哥,你說太子這是唱的哪一齣啊?”
瞪他一眼,“不管是唱的哪一齣,總之這幾天你皮繃緊點,太子那裡也少接觸,一會兒隨汗阿瑪去巡視回來,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