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怎麼辦?”不禁地,她的眼眶升起薄霧。
猛然地,某處傳來一席女音。
如琴絃般溫柔又似有帶著警惕,“這位小姐,請問你是?”
轉首而望,門口那位女子一襲白衣護士服,就行寒冬內的溫暖的天使,護士帽盤起她的頭髮,露出的是白淨的面頰。她的眼眸黝黑愈發透明仿若湖水波波,那粼粼般瞳孔惹人神迷陶醉又頗感溫暖。
正當庭筠想回答什麼時,同一方向為她回答,“將庭珺變成這樣的人”冷冽如寒冬溪水而低沉如大提琴之音,深深刺痛著她,一眼未看他,只瞥見他手中裝有餐盒的透明袋子,原來他是去買午飯而不是探望後歸程,她迅速回首,低眸。
庭筠握緊了許手,胸口湧出一針針的痛冽,緊闔雙目,他竟然就這樣告訴了陌生人,說得那麼理所應當,說得那麼淡漠如清水,說得那麼譏誚而隨意。是的,這的確是事實,如果不是她,庭珺不會在這裡,都是因為她。
她能夠想象那位白衣護士這時的驚悸,或眉心顰蹙,或雙眼厭惡。她想象不出他現在是痛快著還是譏嘲著,她不敢、不想知道。罷了,對她而言都無所謂,她只想離開這。
又是那如琴絃般的聲音,這次更為溫軟,“多等一會兒吧,庭珺估計馬上醒來”
她起身,仍是低首,緩緩而言:“謝謝您,我還是下次再探望他吧。”話罷,她便湍急走向那個方向。
這次是她與他擦身而過,這次她清晰地聞到她熟悉的味道。
程熙目送她湍急離去的背影,沒有言語,沒有逗留,與以前無差別。
楊暖好奇又擔憂地問:“不追嗎?”
程熙深瞳閃著異樣,低沉地說:“不必,等庭珺醒來,我們就吃飯吧”
楊暖頷首,提過袋子放於茶几。
對於方才,她欲問,但看著程熙失落的神情,決定還是算了。
從醫院出來,攔了一輛計程車,沒有留戀地離開了那裡,她眼眸黯黑地看向窗外,一望無際的烏蒙如同她此時的心,不管去處哪方都是灰色海洋,不知何時眼珠滴落,昭示她的悲涼的心絃。她輕輕搵拭透明水珠,卻怎麼知道本以為乾涸的眼淚卻又如泉泉猛湧而來,
終於到了家門,她付過錢,便奔向了她那小小天地,反鎖了房門。如泉眼奔湧而來的淚珠夾雜著那幽幽的啜泣聲奔騰而來回蕩於整個臥室,整整一個小時方覺得到了釋放。
已是午後,蒼穹依然灰沉。賓士在路上,擋風玻璃稀疏滴落著星雪,滿天是雨雪點點。
程熙將車停泊於路邊,輸入閘門密碼,進入易家。
密碼是庭暖告知的,她希望程熙有時間可以來陪陪她,那兩年偌大的家只有她一人,為安全考慮設了密碼,閘門也安置了系統。
還是那間臥室,他踱步上樓,走到門前,輕輕擰門把,輕輕推至,果不其然,門已反鎖。
臥室內的她此刻如果見到他,會有什麼反應,他竟然猜不出。要是以前如此坦白說出是她的惡行,她撒嬌對之,任性回之,憤怒罵之,她默然地擦過他的身旁,或許是在漠視他,或許是秋後算賬。
他的唇角扯出似譏嘲似揶揄的弧度,仍是如此,他在乎她的感受,而她呢?神情狼狽眼瞳黯然,更有一絲莫然的侷促。他在她的門外停滯不前,倏然地,他的眼神含光閃亮眼波粼粼,或是決定了什麼,或是想出了什麼。
程熙沒再逗留,出了易家,便疾馳回了程園。
如今的她,似乎還需重新認識。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章 歸國、重逢(5)
四十層的病房是甜蜜一片、歡愉一番。病房窗外是雨雪紛紛還是陰沉不堪,都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
庭筠走後不久,庭珺睡醒。
自從庭珺從昏睡狀態甦醒過來,便意志堅定地進行復健治療。經過兩年的復健,他還得依靠輪椅,但是對他而言,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畢竟當時的救治醫生告訴他,他的胸部骨折導致下肢癱瘓,恢復的可能性不大,即使復健也仍有後遺症。
庭珺失落至極,甚至有點自暴自棄,但如果在輪椅上過一輩子,以後的生活是不能自理的,而且他不希冀庭筠對他有過多的內疚。
復健對他而言,甚是艱難,即便這樣,他仍是堅持每天兩次復健。兩年的時間,唯一的成就就是他能坐著輪椅讓護士推他去醫院的庭園內散步。
比起兩年前,他全身無法動彈,的確是好多了。
兩年前,他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