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的人,是個快要死的人!那孩子還小,他怎麼辦!你是他爸爸,你難道就不能管管他?!”
“不要說我是他爸爸!我不是!你走吧!”說著就把姥姥推出了門外。
姥姥看著那扇門,就像當年李秋霞一樣的痛苦,可她沒有絕望,她不能絕望,她必須把瀚歌交到陽建國手裡!
陽建國拼命搖著頭,這個當年說下的名字,如今再次被提起。他始終不相信那個孩子是自己的,這或許已經由不得他,而是人的一種潛意識,潛意識一直告訴他,李秋霞她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她不知道有多少個男人!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她沒什麼好可憐的!自己是無罪的!孩子?!孩子?!怎麼可能!
姥姥不肯罷休,又上前去敲門,陽建國不開,她就一直敲,直敲得自己褶皺的老手都變成了青黑的顏色,直敲得手指關節也變得麻木。
陽建國煩躁到極點,一把拉開門:“別敲了!”
“建國!瀚歌他是你的孩子,你不能不管他!你要是不信,你就和我一起去看看他,你自己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
“”到底陽建國還是沒有拗過一把年紀的老人。
夏天的屋子很悶熱,瀚歌把桌子搬到院子裡,趴在上面寫作業,只穿了個跨欄背心,很長很大,姥姥總是給他買大一號的衣服,說這樣就算長個了也還能穿,要不扔了可惜,可衣服卻一直都大著,沒有見哪件穿在身上變地合適了。
一隻蜻蜓落在瀚歌的筆上,瀚歌看著蜻蜓身上的絨毛正在出神。陽建國就是看到了這樣的瀚歌。
“瀚歌?”
“唔?”
瀚歌抬頭的那一瞬間,陽建國的心像被什麼戳了一下似地,他看著瀚歌的眼睛,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悸動,他當然也不願意承認,這就是血濃於水的關係。瀚歌長地很像李秋霞,陽建國也更不願承認對於李秋霞,他還存在著一種說不清的情愫,可能是憐憫,可能是愛意,可能是悔恨。
他沒再說什麼,走出院子,小聲地對姥姥說:“我也不是沒有人性的人,就算是朋友的孩子沒人看管我也不能袖手旁觀。我可以接走他,可他跟我又是什麼關係?”
姥姥聽了這句話,心裡一陣絞痛,對啊,他們是什麼關係?!想起牆上陽建國一家三口的合照,姥姥說:“我會告訴他,你是他的一個表叔,他姓李,不姓陽,你放心吧。”
陽建國坐在自己家裡的沙發上,許海燕出去逛街應該快回來了。
果然開門聲響起,許海燕拎著一堆東西進來了。
“海燕,把東西放下,來。”
許海燕不知道丈夫這是要說什麼,放下手裡的東西坐到丈夫身邊。
陽建國摟著她說:“海燕啊,這些年你*持這個家累嗎?”
“累什麼累,那不是我的本分嗎?”剛和陽建國結婚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窮老師,那時候什麼都沒有,許海燕的確是很累,又要照顧孩子,又要照顧這個家,雖然現在生活好了,突然被丈夫這麼一問,許海燕心裡暖洋洋的。
“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呀。”陽建國嘆口氣說。
“呵呵,你今兒是怎麼了?”
“海燕,之前我嬸兒來,和我說了個事。她年紀大了,得了重病。”
“你想給她治病?”
“不是,她那病是治不好的。只是有一件事她託付給我了,想想她一個老人家,很不容易,我就答應了,何況”
“呵呵,什麼事兒呀?我說呢,今天突然跟我獻殷勤。”許海燕假裝不高興了,很優雅地翹起了二郎腿。
陽建國把手放在她腿上:“我有個兄弟,在孩子才兩歲的時候就出車禍死了,就全留我表嬸一個人照顧,我也沒跟你說起過這個事,因為都是挺遠的親戚,不過現在——這不是我表嬸兒也快不行了,那孩子就沒人照看了。呵呵,想起當初,那孩子的名字還是我給起的呢,他們都說我有文化,非得讓我給起個名。”
“我怎麼從來沒聽你說起過,你還給別的孩子起過名字?”
“當時就是在電話裡講的,我想都沒想,咱兒子不是叫瀚語嗎,就給那孩子起名叫瀚歌了,當時正忙著上課呢,匆匆起了一個,沒想到他們還都挺喜歡。一回頭這事兒就給忘了,所以也沒給你說起過。”
“建國,我說這話你別不高興——”許海燕拉下臉說,陽建國心裡一咯噔,難道是自己的謊言被拆穿了?
“怎麼了?”
“咱們家是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