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傷心的時候抱著他安慰他,她經常對瀚歌說的一句話就是:“你要好好讀書,只要你讀好書,就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了。”
瀚歌一直相信這句話,他相信會有烏雲散去,一切都變得晴朗的那一天。所以無論別人怎樣對他,他都不會反抗,他一直相信,這一切都會有盡頭的。
………【第四章】………
週末的清晨,姥姥帶著瀚歌去早市買菜。已經買了黃瓜了,就提在瀚歌手裡,可是走了一段路後姥姥又開始嘮叨著:“咱們該買點兒黃瓜,中午拌冷盤吃。”
“黃瓜?姥姥,咱們已經買了黃瓜了呀。”
“買了?哦哦——剛才買了,你看姥姥真是老了,記性都變差了。”
“哈哈,姥姥,有我呢,我幫你記著~”
可是這樣的事已經不只發生過一次了,姥姥經常會買東西忘了要問人家要找的錢,做菜的時候竟然把土豆皮也放進去了,明明已經吃過飯,還經常問瀚歌餓不餓,是不是該做飯了。瀚歌只覺得這是姥姥太嘮叨了,可在清醒的時候,姥姥知道,她這是有病了。
夏日夜裡,姥姥拿著一把蒲扇為瀚歌扇風。瀚歌已經睡著了,姥姥心裡卻是有著說不出的害怕。她今年已經58歲了,她有時很清醒,可有時卻會連上一分鐘做過什麼都忘了。她知道,這就是人們說的,老年痴呆症。
這種病是治不好的,到了後期嚴重的時候甚至連自己的家人都不認識,甚至連自己的大小便都難以自理!她要怎麼辦?瀚歌還這麼小,怎麼能讓他來照顧自己!可是,瀚歌該怎麼辦?想著想著,姥姥就又開始犯迷糊了
在清醒的時候,姥姥寫下了張字條:“找瀚歌的爸爸”放進了自己的衣兜。
於是在往後的這幾天,她只要一想起這件事,就會出去打聽,去陽建國呆過的學校,去以前李秋霞的朋友那裡,各種能夠得到陽建國訊息的地方,她都去了,可她不敢一天走太遠,她怕自己連回家的路都忘了。
終於打聽到陽建國的訊息。
瀚歌一睜眼,就是熟悉的香皂味道,雖然是最便宜的那種,可是那種清新是瀚歌永遠都忘不掉的。奶奶正坐在鏡子前梳著自己的頭髮,那花白的髮絲乾涸地像雜亂的枯草,姥姥梳了幾下,戴上了那個已經掉漆的髮卡。那本來是黑色的,剛買來的時候上面有著閃著光的塗漆,可現在已經是掉成斑駁的模樣。
“瀚歌,自己在家好好寫作業,姥姥出去一趟。”
“恩!”
她沒有坐黃包車,一路走到了陽建國家。
敲了幾下門,是許海燕來開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姥姥明白這是陽建國的妻子,於是說:“我是建國的表嬸兒,好長時間沒見他了,這次順道兒來看看他。許海燕是沒有見過這位表嬸兒的,直怪陽建國都沒讓她見全了他的親戚。陽建國聞聲出來一看是她,立馬就要關門,許海燕說你這是什麼反應啊自己的表嬸都不認識了?愣是把姥姥給拉了進來。
陽建國不知道她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但肯定沒什麼好事兒,於是跟許海燕說:“海燕兒,你去買點兒菜,中午咱們在家做著吃,多買點兒啊。”
“行,知道啦,表嬸兒你坐啊,我去買菜去了。”
看著許海燕走出房門,姥姥才開口。
“建國”
“叫我陽建國就行。”
“唉”姥姥此刻心裡五味雜陳,明明是他負了自己的女兒,可現在自己卻要低聲下氣地來求他,可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嗎?
“你這次來到底有什麼事?”
“建國,當初我並不知道你和秋霞的事。如果知道,我是不會同意讓她和你——可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她有了身孕,一個女人,我難道能看自己的女兒往火坑裡跳?我沒有辦法,只能給她找個男人!可是她死活都不肯,最後生下孩子,離開家,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她的訊息。”
陽建國思忖著她的話,暗想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建國,這事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們到底誰對誰錯,也沒人再會問了——可是,孩子是沒罪地呀!”
“孩子?什麼孩子,跟我有什麼關係?”
“建國,不管你相不相信,瀚歌——他是你的孩子啊!”
“你說什麼?!瀚歌?!”
“對啊,你的兒子,瀚歌!”
“我只有一個兒子,他叫瀚語!你要是沒別的事,你就走吧!”說著站起來把家門開開,趕姥姥走。
“建國!我現在是個連自己都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