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再追問。電話那邊已經傳來一陣人山人海一般的驚呼聲。分貝大到隔了這麼遠文措都覺得很吵的地步。
“陸遠……”
文措甚至還來不及說什麼,已經被陸遠徹底打斷:“我先掛了,等會給你回電話。”
“陸遠……”
被結束通話的電話已經恢復了常態。黑掉的螢幕如同鏡子一般,文措看到鏡面倒映出自己眉頭緊皺的臉。身子不禁晃了晃。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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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靈蘊站在天台的臺階上。六層樓的老居民樓。不算高,但是充滿了記憶。
天台上有一片被頂樓的住戶用來養花,十幾年過去了,一切都還是沒有變。
小 時候媽媽總是在這裡曬衣服被子,先把盆子裡的溼衣服都掛好,然後再掛被子。理順被角後,用一根長長的棍子把被子打鬆軟,這樣陽光曬過以後,晚上會很暖和。 媽媽忙碌的時候,蘇靈蘊就蹲在旁邊看花。她從小到大都是很安靜的小孩,從小到大不論是老師還是照顧過她的長輩,都說她是難得的好孩子。
那段記憶應該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部分。是的,部分。因為她的人生大部分都充斥著不幸。
她的媽媽,她不想承認那個歇斯底里的女人是曾經的那個媽媽,可她卻偏偏是。她和那個男人透過介紹在一起,結婚前就見過兩次面。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在婚後爆發了很大的問題。她的出生曾短暫緩解過這問題。可好景不長。
蘇靈蘊對小時候的記憶幾乎都是吵架。不論何時何地他們都在吵架。不,應該說是媽媽在吵架。因為那個男人不屑與她吵。
每天下班,從那個男人出現在家裡開始,媽媽就想盡各種理由刺激他,她內心裡還是渴望他們之間有交流。哪怕是吵架。
後來那個男人終於無法忍受,於是他不回家了。據說他忍無可忍提出了離婚。那時候的媽媽經歷了反抗,掙扎,絕望,最後選擇了同意。簽署了協議之後,他徹底不回來了。
那幾年裡,蘇靈蘊時常可以看到媽媽發瘋一樣砸壞家裡所有的東西。她一生氣就會打蘇靈蘊,因為蘇靈蘊是那個男人的孩子。
那時候她還太小了,太過於懦弱,所以每一次捱打她都撕心裂肺喊著“爸爸”,那時候是多麼天真,她還在希望那個男人回來救她。媽媽告訴她,不準喊那個男人“爸爸”,他不再是她的爸爸。於是那之後,她再也沒有叫過那個人。
後來,她從媽媽歇斯底里的電話謾罵裡得知了那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