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遠沒有說話。蘇靈蘊先笑了:“這世界可真小。”
蘇靈蘊眼神溫柔中淬著毒,繾綣又冷漠地看著陸遠,幾乎一字一頓地說:“怎麼辦?我真的捨不得放開你,陸遠,你是那麼好。”
陸遠看不懂她眼底的複雜,只是有些尷尬地說:“我從來都不好。”
婚宴的現場佈置得如同童話故事的現場,四處花團錦簇,全是新鮮的花,看上去浪漫又奢侈。新郎新娘在臺上跟著司儀的指揮說著走入圍城的誓詞。
陸遠看著他們如同牽線木偶,一點都沒有覺得感動,滿腦子只想著文措。
那晚之後,陸遠有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蘇靈蘊。蘇靈蘊比陸遠想象得更加信守承諾。那時候他是這樣以為的。
那時候,他並沒有理解蘇靈蘊的那句“這世界真小”的真正含義。
******
企業家會議還沒有結束,老王已經用很短時間搞清楚了這一切。看著文措失魂落魄的樣子,老王嘆息說:“你先下班吧,我一個人可以搞得定。”
文措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難看,她扯著嘴角勉強一笑:“沒關係,我沒事。”
文措已經不記得那天她是怎樣完成的採訪,很神奇,在那樣的心情下,她居然一次錯都沒出就把老大交代的任務都完成了。
晚上回得很晚,飯桌上還留著飯菜,文媽媽一看文措回來,趕緊把飯菜熱了。
文媽媽何其敏感,一下子就看出文措情緒的不對勁。前幾年的那些事還歷歷在目,文媽媽頓時臉色就變了。
她緊張得握了握拳,試探地問文措:“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
文措味同嚼蠟地吃著飯,過了許久才說:“前幾天,萬里媽媽和我說,她要去罕文。”
文媽媽知道萬里還活著,所以一聽到罕文兩個字就又氣又恨。
“她要去就去吧,和你也沒什麼關係。”
文措戳了戳白白的米飯:“她問我願不願意跟她一起去,去重新開始。”
文媽媽一聽這話,情緒頓時激動起來:“和誰重新開始?他萬里要是真的愛你,怎麼會三年多不聞不問,你差點就……要不是他,你會變成那樣嗎,現在你好不容易好了,他們家的人安得是什麼心?是什麼心?!”
文措自然是明白文媽媽的激動都是出自對她的關心,越是如此,她越是覺得委屈,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留在江北也沒什麼意思,我覺得難過。”文措越想越覺得難過:“我今天碰到陸遠了,他和女朋友在一起。”
文媽媽沒想到陸遠在文措心裡是什麼位置,只好試探問她:“你到底喜不喜歡陸遠那小子?”
文措撇了撇臉,有點無助地說:“我不知道這叫不叫喜歡,我只知道從罕文回來我就只想過他一個人了。”文措眼淚就落了下來:“可是媽媽,他已經不要我了,他有女朋友了。”
文媽媽也有點不敢相信,想了想又覺得可以理解,感慨說:“這是命啊,那孩子當初多喜歡你,求了我好久,就為了你那麼幾隻貓。”
文措眼淚直掉,“之前他說他有女朋友了,我還不相信,想想大概是不能接受吧。”文措難受極了:“老天是不是耍我呢?每次都是後知後覺,失去了才知道喜歡。”
“我的乖孩子,”文媽媽看她哭得心疼:“你有沒有和他好好談過,問過他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人家有女朋友了,還怎麼談,要我去當小三嗎?我做不出來。”文措說完這話立刻意識到說錯了話,立刻道歉:“媽媽,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文媽媽抿著唇良久沒有說話,最後只對她說:“哪怕是死,也要死個明白,如果你真的喜歡他,至少該去告訴他,他一直誤會著你喜歡萬里,至少該告訴他。”
“如果註定沒有結局,有些話不說比說了更好。”文措聲音哽咽:“媽媽,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明白,對嗎?”
關於文媽媽文靜當年和爸爸的愛恨情仇,文媽媽這麼多年從來不曾對文措提及。那個男人就像文措母女生命中一閃而過的流星。文措也許曾經對他有過期待,但那種期待實在太短暫了。
文措從小到大受過的許多委屈都與那個男人有關。
說恨,她已經不再恨他,成熟有時候也伴隨著無來由的原諒。她和母親一樣,對那個男人的行為選擇了原諒。
她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和那個男人有關的一切有所聯絡,卻沒想到有些事情,不是她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