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腳步的陸遠看清了叫住他的人,眉頭皺了皺,似是沒想到會遇見。
“文措?你怎麼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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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極少看到蘇靈蘊如此重視什麼,為了參加個同學的婚禮,她換了新的裙子,還去美髮沙龍挽了新的髮型。
看到煥然一新的蘇靈蘊,陸遠忍不住說:“你說是戰場,我還覺得有點誇張,這麼一看,還真是戰場。”
蘇靈蘊看上去有些緊張,她的手不自覺攥著拳:“我讀大學的時候,曾偷偷喜歡過系草。我只把這點心思告訴過室友一個人,後來室友把這件事告訴了很多人,後來全系都知道我喜歡系草,系草主動來聯絡我,我當時真的很高興,以為是真愛要來臨了。”
蘇靈蘊冷笑兩聲:“結果我有一天接到一個電話,是系草家鄉的女友打來的,把我臭罵了一頓,罵我不知恥插足別人的感情。”
“這應該是那個系草的問題,和你無關。”
“我始終是當事人之一。這件事後來傳出了很多版本,難堪的烙印跟了我很多年,每次同學會,大家看我還是單身,就有同學私下議論,說這是我當年‘當小三’的報應。”蘇靈蘊眉頭皺了皺:“我可以接受一切指責,唯一‘小三’不可以。”
會想到蘇靈蘊和他說過家裡的情況,陸遠很能理解,他安慰她:“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蘇靈蘊眼中有些憂傷:“今天這場同學的婚禮和同學會規模差不多,感謝你的配合,請原諒我的虛榮,一個戀愛失敗者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錯在我,如果不是我的不果斷,也許你早就遇到你要的那個人了。”陸遠說。
“我要的那個人,大約永遠都不會來了。”蘇靈蘊說:“就像你說的,有的人一輩子都遇不到真愛,只是遇到將就。”
“……”
蘇靈蘊畢業於江北財經大學,是江北很有名的政商名流產地。她的同學大多發展的很好,今天結婚的同學在江北一家五星級酒店辦典禮,據說還是他們家的入股產業。
到現場後陸遠才發現蘇靈蘊同學的婚禮和一個企業家會議撞了時間。見蘇靈蘊緊張,陸遠打趣說:“門口那麼大牌子,都有點是來開企業家會的感覺了。”
蘇靈蘊還是緊張,她不自覺挽著陸遠的胳膊,陸遠沒有拒絕。
兩人走進酒店,蘇靈蘊有些僵硬地挺直了背脊,陸遠也沒有說話。兩人向裡走了幾步,還沒進入婚宴的會場,陸遠就被不遠不近的一聲呼喚叫住。
“陸遠?”
那聲音幾分熟悉,也機會陌生,陸遠抬頭看見聲音來源,整個人都因為意外怔了一下。
“文措?”陸遠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文措,她看上去狀態並不好,臉色慘白,手上握著吃了一半的麵包,看上去有些狼狽。
“你怎麼在這?”陸遠問。
“我在雜誌社當記者編輯。”文措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陸遠:“那你呢?”
“我……”
陸遠想,這大約是宿命的指引吧,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文措會對他露出那麼難過的表情。她的眼睛落在蘇靈蘊挽著他的手臂上。一直不曾離開。
陸遠突然意識到眼下這種情況,文措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本能想要掙脫蘇靈蘊的手臂,但她卻摟得更緊。
這時候,迎面走來幾個人,一見蘇靈蘊就開始假意寒暄:“你來了啊蘇靈蘊。”
其中一個丹鳳眼的女子睨著陸遠問:“你男朋友啊?”
“是啊,”蘇靈蘊如臨大敵,介紹道:“這是陸遠,我男朋友。”
陸遠愣了一下,看著蘇靈蘊,蘇靈蘊眼中充滿了祈求。陸遠看了她一眼,輕吸了一口氣,最後伸出手與她的同學一一握手:“你好,我是陸遠。”
……
陸遠有些不敢回頭去看文措的表情,那是他第一次在文措臉上看到那麼受傷的表情,連見到“死而復生”的萬里都不曾有過的表情。
他人雖然跟著蘇靈蘊走進了婚宴的會場,心卻沒有一同帶進來。
與人寒暄過後,兩人終於可以短暫的透口氣了。因為同學們很多都拖家帶口來的,同學桌不夠坐,蘇靈蘊被安排到了不認識的人的桌,這反倒讓兩人覺得輕鬆了許多。
陸遠一直低著頭看著手機,看著時間,時不時向外瞟一瞟,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卻還是不自覺向那個方向看去。
“是那個女孩嗎?”蘇靈蘊低垂著頭,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可陸遠就是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