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措和那個男人淡定對坐,也沒覺得尷尬。
文措沒想到媽媽會帶她來相親,但她也沒有太過反感。她很感激,在她最難受的幾年,媽媽從來不曾逼迫過她,所以她才能像今天這樣,泰然處之。
那是一個長得很像萬里的男人。髮型、臉型、眼睛、鼻子甚至連說話的方式,穿衣的氣質都很像。難怪媽媽要說那麼一句話。
她無法定奪,無法確定這樣一個像萬里的人是會救了文措還是害了文措。
如果是兩三年前甚至幾個月前,她能遇見這個男人,她會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他,可如今,看見這個人的面孔,文措只覺得內心平靜。
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成為誰的替身,這對誰都不公平,文措也不需要用這樣的方式麻痺自己。她寧願繼續疼下去,至少一切都是真實的,也好過捂著自己的心假裝不疼。
那男人給文措講了一個很長的故事。和前女友從高中到至今,十三年分分合合的戀愛,最後臨近結婚卻因為瑣事爆發,最後分手了。
之後就好像窮途末路,又好像完全失去了愛人的能力,和誰在一起都一樣。
文措問他:“你真的打算透過相親結婚嗎?”
那男人笑:“娶一個媽媽喜歡的女人,媽媽會很高興。”
“那你呢?你高不高興?”
“文小姐,”那男人笑著說:“不是隻有男女之間的愛才會讓人高興。父母高興,朋友高興,都能讓我高興。談戀愛是一種相處,婚姻則是一種責任。即使兩個人不相愛,結婚後也會努力相愛,這是對彼此負責。”
文措看著那張和萬里相似的臉孔,最後淡淡地說:“對不起,對你的想法我無法苟同。我沒法讓你媽媽高興了。”
“沒關係,從你一坐下來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為什麼?”
“因為你一坐下來,就一直看著門口那對一直在打情罵俏的年輕服務員。”那男人笑了笑說:“你媽媽告訴過我一些你的故事,我以為我們是一樣的人。但讓我很意外的是,你還在相信愛情。”
文措抬起頭看著門口那對嬉笑怒罵都真情流露的年輕情侶,看著他們臉上羞澀而幸福的笑容,愣了一下。
從包裡掏出兩張紙幣壓在咖啡杯之下,在離開之前,文措對那個男人說:
“我會一直看那邊,是因為那個男服務員褲子沒拉拉鍊,紅內褲露出來了。”
……
文措一個人出去打車,在城裡逛了一圈以後,她讓司機把她放在了江北大學。
文措去的時候,陸遠正好下了課。還是和往常一樣被學生團團圍住。
有學生眼尖,看見是文措來了,立刻大聲調侃陸遠:“師母來了,漂亮師母又來了。”
大家自覺散開來,不再圍著陸遠,文措的到來無形解救了陸遠。
“你真受歡迎。”兩人並肩在校園裡逛著,文措由衷地說。
陸遠卻沒有順著這個話題說下去,“我以為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你了。”
“怎麼會呢?”文措被他說中心事,心虛地否認:“只是最近比較忙而已。”
其實她是真的不打算再和陸遠交往。男女之間若不是要發展情愛,那麼那層紙便萬萬不能戳,甚至連碰都很敏感。
那天晚上的一切顯然已經越了界,再走下去是危險的。文措不想任由那危險發展下去。
可她卻在失敗的相親後不自覺就來到了陸遠的世界,她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什麼。
“最近工作忙嗎?”文措隨口問道。
“在跟著導師寫書,畢業論文課題定了,就這些,你呢?”
文措愣了一下,說:“忙著尋死覓活唄,我嘛,一直這樣。”
陸遠低著頭看著文措,突然抬手想給她把鬢邊掉落的頭髮捋一捋,他的動作很溫柔,只一觸到文措,文措就觸電一樣躲開了。
“對不起。”
文措尷尬地笑了笑:“沒關係。”
兩人沉默著走了一陣,想起那個像萬里的男人,文措突然問陸遠:“你會選擇和媽媽喜歡的女人結婚嗎?如果這樣她會很高興的話?”
陸遠挑了挑眉說:“只要我願意和女人結婚,我媽都會很高興。”
“嗯?”文措大驚:“難道你一直是想和男人結婚?”
陸遠斜乜她:“我只是沒有找到喜歡的人,所以沒想過要結婚。”
“一定會找到的。”文措無比肯定的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