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乾嘆了口氣,猶疑道:“肖主席,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肖傾宇倒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波瀾不興地問:“少帥怎麼會這樣想?”
方君乾道:“我聽大夥兒都說你年紀雖小,但心寬如海惜才重才,待人更是接物彬彬有禮……可只有對著我方某人時才冷冰冰的。而且,你都不怎麼笑。”
說到此處,方君乾頓了頓,說,“其實傾宇是討厭我的吧?”
傾宇眼裡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同時亦覺得自己有點過分了。
不過一些小事,他又毫不知情,沒必要故意與他過不去。
估計這些天他也被整得糊里糊塗莫名其妙吧。
方君乾輕聲細語:“方某初來乍到,在平都也沒什麼親戚朋友。第一次見到傾宇就覺得似曾相識,很想親近。你我前世定然關係匪淺呢……
“如果無意中有什麼得罪傾宇的地方,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放方某一馬,嗯?”
聲音是極軟極軟的,如同向家長討糖吃的孩子。
肖傾宇被他十足認錯的小孩樣看怔了半響,終於忍俊不禁:“少帥此刻的模樣與家弟倒有七分相似——哦,家弟今年剛滿五歲。”
見他這麼個一貫冷冶清洌的人,此時笑得眉眼彎彎,方君乾心底湧上些滿足和成就感,不由得也跟著他微微笑了起來。
“吶!”搭上他淡薄的肩,方君乾一副哥倆好的憊懶樣,“一笑泯恩仇,傾宇可不準再報復本帥啦。”
心中些微的嗔怒早被那人的軟語吹得煙消雲散,又聽他如此厚臉皮地直呼自己“傾宇”……
肖傾宇薄唇溢位一抹清淺苦笑:“肖某定是上輩子欠你的……”
方君乾脫口而出:“所以這輩子以身相許嗎?”
言畢立馬恨不得一頭撞死!
天地良心!他只是一時口快,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吐出這麼一句欠扁的話來!(自找的,純屬活該。)
等反應過來已覆水難收。
肖傾宇沉默。
正當方君乾心驚肉跳忐忑不安之際,肖傾宇忽的展顏一笑——純美若蓮花初綻。
“唰!”寒毛直豎!
方君乾頓時毛骨悚然。
卻聽肖主席以一貫的溫文爾雅,不帶一絲火氣的語調道:“剛才肖某差點忘了,倉庫裡還有一堆文案正等著方少帥處理呢。”
從此,方小寶便生活在了水深火熱的人間魔域中。
最令人無法接受的是,肖主席不允許他在批閱檔案時使用鋼筆,硬性規定他必須使用毛筆!
這都什麼年代了?
還有比這個更慘絕人寰的事嗎?
每當方君乾看見那堆積如山的文獻都會悔不當初……
他當時一定是中了邪了才會自討苦吃!
當然,還有個意料之外的收穫——方君乾那手見不得人的毛筆字在一個月之內突飛猛進,簡直可以與書法家相媲美!
當手下有人不解問起,肖傾宇便擱下紫毫淡淡一笑:“肖某並非有意刁難。只不過觀少帥鋒芒太露,木秀於林難免遭人嫉恨。肖某讓他每日用毛筆寫字,這書法之道,氣凝於筆鋒,神定
於手腕,最有利於平心靜氣,磨其銳利,補其不足,增其耐性——這對少帥的將來是極有益處的。”
不過,方君乾的悲慘生活終於在國統軍上層會議召開後告一段落。
這事兒還得從頭說起。
話說在南統軍併入國統軍的兵權交接儀式上,方少帥從南統軍少將晉升為國統軍中將。
可謂史上最年輕的中將軍銜。
交接儀式結束後的第七天,方少帥以國統軍中將的身份第一次出席了國統軍上層軍事會議。
會議開始前,大總統段齊玉拉住他一頓閒話家常。
“君乾在平京還住得習慣吧?缺什麼要什麼儘管告訴伯父。”
方少帥立即謙遜道:“君乾一切安好,大學的同學都很友善,伯父平常對君乾的照顧君乾心知肚明。”
段齊玉眯眼滿意:“現在很少看到這麼謙遜的年輕人了……君乾這次可來得巧,現在咱們國統軍的骨幹除了兩人外已全到齊了。”
方君乾奇怪道:“一個缺席的自然是被稱為北虎將的周武上將,周大哥眼下正在淮江作戰無法抽身出席,這君乾是知道的——不知另一個是?”
“還有一個,自然是我們的國統軍總參謀長了。
“君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