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都可以開一家珠寶店了,她果然是個窮酸的人。
土豪們白白。
……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喜歡?”
路德維希開啟蓋子,手指掂起一串滾圓的鑲祖母綠的珍珠項鍊,語氣不屑:
“今天星期幾?”
“星期五,夫人。”
“哦,所以世界上的暴發戶們都在星期五爬出來了嗎?”
她冷笑了一聲,拈起那枚祖母綠放到眼前看了看,不屑地說。
“如果這種品味的東西就是福爾摩斯家的最高誠意……那還是算了吧。”
所以我不是小偷哦,本姑娘看不上這些東西,懂嗎?
但是……
臥槽,剛才離太遠了心癢癢,湊近了她就看清楚了,這麼大的祖母綠居然是真的!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才夠——這麼大的祖母綠是真的!真的!真的!
她超級喜歡祖母綠的有木有!
……
“當然不是。”
男人笑了笑,手指輕巧地從她手裡接過那串祖母綠珍珠項鍊。
然後,毫不在意地扔進了垃圾桶:
“您不喜歡的,就絕不會出現在您眼前——抱歉,我可不敢做主,這是福爾摩斯先生的意思。”
路德維希:“……”
福爾摩斯先生?
敢問哪個福爾摩斯先生?
喂,她現在爬過去從垃圾桶裡把那串花紋驚豔的祖母綠撿起來還來得及嗎?求不敗家好嗎?
……
他修長的手指攏起她的頭髮:
“夫人喜歡什麼樣的髮型?”
路德維希還沉浸在一串稀世珍寶被扔進垃圾桶的震撼裡:
“隨便。”
“那就盤起來吧。”
他溫和地說,拉開巨大復古梳妝檯一邊的抽屜,裡面擺著一整排的香水:
“我需要透過您選擇的香水氣息來確定您底妝的顏色……您喜歡哪一款口味的香水呢?”
路德維希:“隨便。”
“這裡可沒有一款叫‘隨便’的香水。”
設計師幽默地開了一句玩笑,從木質雕花的抽屜裡拿出一瓶淡棕色水晶瓶裝的香水。
“那我推薦這一款的lentisque,極致冷豔的香調,現在已經停產了,這是世界上最後一隻。黃連木和雪松的香氣,有煙燻的繚繞感……”
他貼近她的耳邊:
“就像下過雪後,空氣澄淨的松山……非常適合您的氣質。”
木質花冷冷的香調含著馬蹄脂的氣息。
白到蒼茫的底色裡,卻透著一抹深到濃黑的綠色。
……的確,很適合她。
路德維希恍惚地盯著垃圾桶:
“抱歉……您說什麼?”
設計師:“……”
男人把她的臉轉過來,路德維希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應該說,這是一看就知道是做時尚設計的男人,因為即便穿著剪裁服帖的西裝,他全身上下也無一不透露出搭配感的氣息。
手錶和領巾都是黑白條紋,復古的眼鏡搭配深墨綠色的領結,成了全身唯一的點綴……而更為難能可貴的是,他手腕上的表指標上那一點是紅色的。
喂,綠色不和紅色搭,那還叫綠色麼?
只是一眼,路德維希就給眼前男人的穿著打了九分。
這種濃濃的vintage色彩感,完全是她的菜。
他臉上的稜角溫和,眼睛狹長,如果不是他唇邊兩撇鬍子,他德國容克軍團一般的氣質,簡直稱得上迷人英俊。
“請對自己的婚禮認真一點,夫人。”
他淡淡地說:
“畢竟,這不是福爾摩斯先生一個人的婚禮。”
……要這是夏洛克一個人自攻自受的婚禮,她也就不用這麼發愁了,好嗎?
而且她已經相當認真了。就在司機抱著她走到樓上來的那幾秒,她已經完美地計算了這個樓層的高度,以及一路上有幾個可以供她逃走的窗戶。
就連坐在車上的時候,她也沒有歇著。
在麥克羅夫特眼皮子底下她當然不敢明目張膽地望向窗外,但是她已經透過車速和時間的關係,大致計算出了他們走了多少米,以及多少米後在什麼地方朝什麼方向轉了一個彎。
誰說記路一定要用眼睛?
瞧她多認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