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噬神派,是蕭苒樺啊!是嚴禪之子來討債了!怪不得那日之後,嚴禪就不知所蹤。
蕭苒樺做的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陸南天不敢再想,廉雲國難道會葬送在一個女子手中嗎?
陸靖揚看陸南天一時間變幻莫測的神情,不由擔心道:“雖蕭苒樺有欺君之罪,但蕭苒樺的功不可沒,父皇不能因此而要蕭苒樺的命。”
“你這個逆子,不愧是薛長卿那個賤人生出來的,你想眼睜睜地看著廉雲國滅亡是嗎?你可知道,蕭苒樺是十三年前廉雲國的小公主?”陸南天坐回位子,恨不得有把刀能捅死眼前的陸靖揚。
小公主?陸靖揚一怔,指尖微微顫抖,十三年前的小公主不正是柳皇后的孩子嗎?那蕭苒樺豈不是······豈不是自己的妹妹?
陸靖揚心中一陣頓痛,手中的畫像如同珍寶,現在卻嘲諷可笑至極。
“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想必是看上那個蕭苒樺了,朕真是想不到啊,十六年前,嚴禪將朕所愛的女子的魂勾了去,十六年後,他的孩子將朕的愛子的魂勾了去。”陸南天手背上的青筋浮現得越來越多,順著他華麗的袖口蔓延進汙濁的黑暗中。
“父皇是何意?蕭苒樺並非父皇親生?”陸靖揚黯然的眼中燃起一點希望,緊接著在陸南天暴怒的眼神與威嚴的身軀下不得不泯滅:“父皇為何怕蕭苒樺?父皇對嚴禪將軍做了什麼?”
“連你也要來質問朕?看來我廉雲國真是養了一隻白眼狼,堂堂的廉揚王竟然引狼入室,最後與之狼狽為奸。”陸南天的眼中泛出血色,舉手又要一掌,思及利害,還是恨恨地將手放下,眼下能跟蕭苒樺匹敵的也就只有廉揚王
“你被奸人所詐,父皇不與你計較,眼下國難當頭,朕之辛苦你不是不知,蕭苒樺這個人必除,否則她將會是比西域,北原國後裔更加危險的角色。你若還有一些身為廉雲國皇子的一點自知,三日後,朕會設宴犒勞蕭苒樺,到時候,朕就看看你能否將功補過!”陸南天的口氣依舊強硬,逼得陸靖揚往日裡的冷靜全都碎成粉末。
他抬眼望向陸南天遠去的背影,忽然有些想笑,想起當日在御花園前蕭苒樺那句含糊不清的話,總算是想明白了。蕭苒樺所說的是:“原來封王還是有代價的啊。”
封王的代價,當時他不知是什麼,今日,總算是徹徹底底地知了。
帝皇之家,豈會有真正的溫情可言?無非都是些爾虞我詐,給予這些爾虞我詐的,不是別人,是那與他有無法切割的羈絆的親人,生了他,卻利用他,然後在達到目的後可以無情地殺了他。
陸靖揚一手拿著薛長卿的信,一手捧著蕭苒樺的畫像,父皇要他將功補過,要他殺了自己所愛之人啊!
終於,他手中的信在剛毅的鐵手中捻碎成末,飄然成風,蕭苒樺的畫像靜靜地躺在陸靖揚的手掌中,畫中的人笑得星月浮沉,陸靖揚的表情慢慢地由緊繃到鬆垮,最後無奈一笑:“你說,我該拿你這個逃嫁妃如何是好?”
56。…三諾
三諾
冬氣雖未卻,頗為暖意的光還是不惜在院中揮灑,將地上的冰晶照得愈發水亮,庭院裡少了股刺人的寒冷,未長開新芽的樹便招了只孤鳥兒在枝頭休憩。
蕭苒樺剛一醒來,便看見方永著了一身紅豔立在窗前,而方永的眼,正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看,蕭苒樺頷首,換來方永一個滿足的微笑。
“後悔啊。”蕭苒樺邊穿上袍子邊喃喃自語道。
“後悔什麼?”蕭雲昭從蕭苒樺對面的榻上爬起,撓了撓頭,有些口齒不清地嘟囔著。
蕭苒樺眉梢輕揚:“當初我怎麼沒將這妖孽賣給九娘?真真是浪費了紅顏青春在我手中。”
蕭苒樺此語惹得蕭雲昭一身雞皮:“你果然和九皇姐是一路的。”
蕭苒樺輕笑,不置可否,如願地看見方永原本柔情似水的媚眼中摻了幾絲隱隱的憤怒。
“娘子今日有何事要做,怎起得這麼早?“方永走到蕭苒樺面前,替蕭苒樺整理下有些亂的衣領,雖然指尖的顫抖很輕微,但蕭苒樺認識感受到了,也不說破。
“今日當然是有大事,今日就是為你們安置去處的日子啊!”蕭苒樺臉上掛上一個滿滿的笑容,得到的是方永手指僵直,面色煞白驚慌,蕭雲昭憤恨了然,嘲諷至極的眼神。
“我早就料到你總有一日會說出這句話,只是沒想到說得這麼快。”蕭雲昭撩開被子跳下榻,緊咬著唇欲怒不怒。
他雖從未信過蕭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