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價!”
說罷,他緊攢著冠軍獎盃大步朝門外走,林焰修叫不住他,只好咬牙跟上去。
沈洛天沉著臉,一語不發。
“父親”一連串的秘聞弄得沈秦有點發懵,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父親像今天這般失態。
“回去吧。”
“可是容澗他已經簽約我們維塔了。”沈秦試探著道。
沈洛天瞥他一眼:“這麼說連OP他也不能呆了,也好,把他雪藏起來,過個兩年,他也該退役了。”
“啊?”沈秦不料弄巧成拙,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無力更改。
容澗和父親之間的恩怨,他更加無法插手。
沈秦目光復雜地望了眼二人離開的方向,淡淡嘆了口氣。
會場外灼陽烈烈,人心卻寒冷如鐵。
容澗漫無目的地狂奔了一段路,停下來,驀的轉身,果然看見林焰修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
“你跟著我做什麼?”
容澗面無表情地望著他,半張臉隱藏在劉海的陰影之下,明暗不定。
“我、我怕你”
林焰修忽然就說不下去,男人冰冷的眼神像錐子一樣紮在他心裡——又是這樣的目光,跟當年冷漠的容澗一般無二。
長久的沉默中,林焰修覺得自己的心不斷地往下沉,容澗的冷漠,幾乎令他絕望窒息。
“你怕我想不開嗎?”容澗忽而嘲弄地牽了牽嘴角,“不會的,車都撞不死我,我的命又賤又硬”
“你的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就不能告訴我嗎?”
林焰修滿心的煩躁和難受,他們明明幾個小時前還親密地擁在一起,為何現在突然就遠到抓不住?
“你想知道?就告訴你也沒什麼。”容澗緩緩地靠坐在路邊一棵梧桐樹下,把眼鏡摘掉,手掌從額頭抹到腦後,露出整張蒼白的臉。
他的很緩慢,語調冷淡,充滿著嘲弄和譏諷,提到母親的時候,才偶爾流露出一絲壓抑地悲痛。
當沈洛天出現在頒獎臺,當頭一喝。
容澗才驟然想起了他二十五年的人生中,最痛苦的一段回憶。
那天的太陽也很毒辣。
他徹夜未歸,在黑遊室裡幹掉了一個又一個遊戲好手,才裝滿了半個存錢罐。
可惜最終換來的,卻是一耳光,還有一句“滾出去”。
容澗狂奔而出,卻不料被附近一帶的混混們堵在巷子口,原來他們記恨昨天夜裡輸掉了面子,圍住容澗,準備好了破碎的玻璃瓶,企圖扎斷他的手,叫他再也不能打遊戲,再也不能靠遊戲逞威風。
雖然容澗很能打,但終究架不住對方人多勢眾。
他幹倒了好幾個人之後,自己也被死死摁倒在地,拳打腳踢不知受了多少,他死死咬住牙不肯發出半點喊聲。
所有人都打紅了眼,失去理智之下,拳頭都是能殺人的。
那一刻,他甚至絕望地想到死。
然而玻璃瓶尖銳的鋸齒卻沒扎進他的身體,卻有溫熱的血濺到他臉上。
容澗驚愕地睜開眼,擋在他身上的女人,讓他瞳孔驟然一陣緊縮。
間不容髮之際,它從女人的側腹紮了進去,鮮血流了滿地。
脫力倒在地上的她,把所有人都嚇壞了,混混們一鬨而散,只留下容澗茫然無助地抱著昏迷的母親,連哭泣都害怕得忘記了。
好不容易送到醫院,肚子裡的寶寶早就死了,就連大人也命在旦夕,需要輸血,需要做手術。
容澗雙眼血紅,他急得沒有辦法,拼命地讓醫生抽自己的血。
可是不論血型是否吻合,光有血還不夠,要做手術,可他沒有錢,就算把存錢罐裡的錢統統拿出來也遠遠不夠。
沒有任何人能幫他,救他媽媽。
一切都來不及了,最終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她的生命,永遠消散在慘白的病床上。
這一刻,他才從血液化驗的結果,知道自己竟是養母的親生兒子。
母親從來不曾提起這件事,當初忍心拋下他,又領養他,這其中的心情,再也無從得知。
但是,直到母親去世,他都沒來得及叫她一聲“媽”。
十五歲的容澗茫然地站在病床邊,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哽咽聲。
他終究沒哭。
——沒有人看,哭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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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忘了吧
陽光在頭頂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