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嘴笑的咯咯不停,等笑的差不多了,這才說:“哎呀,今天還真是好日子,你看,我這還沒出門,就碰見福晉這麼一個大貴人,怪不得今天我要送雙倍喜蛋、衣裙呢。”
按照民間的傳統,當嬰兒降生後,孕婦至親在極小範圍內舉行為新生兒祝福、為孕婦驅邪的儀式。浙杭一帶,男家要攜喜蛋、酒菜到外婆家報喜。若得男則送去單數,喜蛋,若得女則送去雙數喜蛋。接著,外婆家回送雙倍喜蛋、衣裙。男家在得到這些喜蛋後,要將它分送給親友,仍以男單女雙之數去分。親友則回以火腿、白鯗、核桃、桂圓、紅糖、索麵之類,稱為“湯盆兒”。就是俗稱的“誕生禮”。滿人入關已久,這些原本江浙一帶的風俗也漸漸被滿人所接受,就成了一種地地道道的民間習俗。
所以當姨娘說今天要送雙倍喜蛋、衣裙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她今天的高興事,我那位嫁到貝勒府的三姐許是又生了。我笑笑,說:“三姐又生了,那我可得恭喜姨娘了。”
“嗨,恭喜什麼呀,不就是今天早上給貝勒府添了一個主子,這不,讓府上的張嬤嬤來請我,我剛收拾好,準備走,就碰到您了。”
我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意思,嫁進嶽樂府已經快五年了,到現在都沒有孩子,再加上嶽樂又是一個一個接著往府裡娶,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生,這麼一來,很多人都在背後講我的閒話,什麼話都有,有些還很難聽,什麼福晉是石女呀之類的,剛開始聽,是有點兒刺耳,但是一說就是五年,說的人都沒勁了,我這個聽著的人早就不當回事兒了。所以她今天又說起這個話題,我只是笑笑。我剛準備說讓她先走,可是還沒等我張嘴,她的話又來了。
“孩子生得多有什麼用呀,還是比不上福晉您呀,您看您過門才幾年,安王爺就從郡王升了親王,還是和碩的,又是進爵,又是執掌宗人府,又是主持議政王大臣會議的,府裡還生兒育女的,這日子過得紅火的,讓我們都眼紅。”
好嘛,我不說什麼就算了,她怎麼越來越過分了,看來三姐的日子過得好,讓姨娘又長了些脾氣,怪不得當年三姐先被指給貝勒的時候,額娘說她差點兒就騎到自己頭上了。這兩年我的性子是比在家的時候綿了點,但是可能一個人呆的時間長了點兒,說起話可是比先前多了幾分刻薄。
“瞧姨娘說的,我又沒生過兒養過女的,怎麼比得上三姐呢,不過您說的也沒錯,我們家王爺就是忙,忙的那事兒都是瞅著空做的,哪像三姐家的貝勒,整天在家,陪著三姐,那可不是成天都膩歪到一塊兒,那孩子能不出來嗎?每年到過年的時候,也不用自己去,派個人到光祿寺直接領兩千的年俸就行,我們家王爺羨慕還羨慕不過來呢,說實話,我是真羨慕三姐!”
她的臉一下子僵住了,臉上的表情很怪,是想笑但又笑不出來的樣子,話點到就為止了,都是一家人,我也不願意把話說的太難聽,何況她說的也沒錯,我和嶽樂的事情,由不得別人不說。
我行了一下禮,說:“姨娘既然要出去,我也不和您多嘮了,等您回來,我要是還沒走。咱們娘倆再好好嘮嗑嘮嗑。回頭您見到三姐,替我聞聲好兒,本來今天應該送點兒禮的,可是急急忙忙出來,身上也沒帶什麼,改天我讓人送到三姐府裡。”
順治十六年,秋(四)
阿瑪沒在家,只有額娘在家。一個人正坐在廳裡發呆,額娘這兩年明顯的見老了,大哥的病是見天的吃藥,她這兩年已經顧不上和姨娘們鬥嘴鬥心了,大哥已經夠她操心的了。所以當我說起在門口碰見二姨娘的事,她也沒怎麼多說,只是說,個人過個人的日子,不用理會她,兩口子被窩的事兒,你知道人家過得好還是不好?
問完大哥的病情,按照滿族人的傳統,我把家裡的蛐蛐兒都問到了。從額孃的話語中可以知道,她對阿瑪帶人查端重王府的事毫不知情。也就是說阿瑪沒有告訴額娘,阿瑪沒有說,在我看來,沒有說可能有兩種意思,一是不想讓額娘擔心,因為雖然阿瑪查的不是安王府,但是畢竟安王府和端重王府有關聯,雖不至於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是查處端重王府還是會對安王府有影響的,第二層意思,就是這件事的處理不會太嚴重,如果真的到了要殺人或是出籍的地步,阿瑪還是會跟額娘說的,有時候,與其讓傳言入耳莫不如實話實說。但這只是我的猜測,一切還要問過阿瑪才知道。
我坐著一邊和額娘說話,一邊慢條斯理的端著茶杯喝茶,額娘突然站了起來,衝著門口說:“漢人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哦,說曹操曹操就到。老頭子回來了!”
我忙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