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靠在沙發背上。視線剛好觸及那幅巨大的婚紗照,他頓時氣上心頭。騰地站起來,衝過去,踩著椅子將那幅婚紗照摘下,狠狠地砸向地面。
婚紗照選擇的是油畫材質,林智淵這麼重重一砸,相框沒有破碎,只是照片鬆動了。
林智淵從椅子上下來,抓起相框,將照片扯出來,撕了個粉碎。
將一手的碎片灑向空中的時候,林智淵體會到了一種變態的快感。彷彿所有的一切都會隨著這些碎片煙消雲散,包括可能的牢獄之災!
將照片撕碎了,林智淵猶覺得不解氣,把相框也砸了個稀巴爛,他才喘著氣在椅子裡坐下來。喉嚨裡,發出困獸一樣的吼叫聲和可怕的喘息。
一地碎片,一地狼藉,卻像一張張咧開的大嘴,在肆意地嘲笑著他。
林智淵雙手緊握拳頭,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人生頭一回,他深刻地體會到了“失敗”二字。從不認輸的人,不得不挫敗地面對自己的失敗。
走到床邊,頹然地將自己的身體拋進床鋪裡,林智淵無力地閉上眼睛。腦子紛亂一片,什麼都理不清,只有一個尖銳的聲音在腦子裡吼叫:“你是個失敗者,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林智淵幾乎要被這個聲音逼瘋。
不知道過了多久,敲門聲響起。“老爺,是我,阿
東。我讓廚房做了點吃的,你用一點吧。”
林智淵倏然睜開眼睛,又躺了一會兒,才起來去開門。
林耀東端著東西進來,看到一地的狼藉,微微愣了一下。他裝作沒看見,將東西放在桌子上,一樣一樣擺好。“老爺,吃點東西吧。”
林智淵沒吭聲,但還是坐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在警察局的這兩天,他還沒吃過一頓好飯。即便這樣,他這會兒還是沒什麼胃口。
林耀東見他肯吃東西,暗暗鬆了一口氣。靜靜地站在一旁,也不出聲打擾他。
林智淵吃完了,放下碗筷,才抬眼看向他,問道:“你找了哪方面的關係?”
警方明目張膽地拒絕了他見自己的律師,他就知道,這次麻煩了。如今,他居然得到了保釋的機會,肯定是有強硬的關係介入。
“不是我,是姑爺。這兩天,姑爺為了你的事情四處奔走,好不容易才打通了關係。”林耀東自己也在各方奔走,他知道這回的事情有多麻煩。裴以恆肯定是費了一番功夫才爭取到這個機會。
林智淵沒料到居然是裴以恆的關係,愣了一下,臉色難看起來,心裡更是難堪。他冷哼一聲,道:“怎麼,他也來插一腳,又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這種不識好歹的話,讓林耀東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他怎麼覺得,老爺最近變了,變得有些陌生。“老爺,大小姐和姑爺是真的關心你。”
“關心?哼,他們關心的是我擁有的東西,而不是我這個人。”林智淵冷冽地撇著嘴角,滿滿的都是嘲諷和不屑。
林耀東想替林熙和他們說兩句話,因為他們確實很冤枉。“老爺,姑爺他——”
“阿東,夠了,我不想聽。不管他們做什麼,都是懷揣著狼子野心的,你別被他們的煙霧炮彈給迷了眼。”林智淵強硬地推出拒絕的手勢。自從裴以恆一聲不吭地揭了他的老底並打了他的臉面開始,他就不再相信裴以恆會單純地關心自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林耀東看著他冷硬的線條,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多年的忠誠與臣服,讓他即便心裡不認同,也沒有再反駁。
“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
下了班,裴以恆就來接林熙和,一起去林家大宅。
這種擺明了去碰壁的事情,裴以恆是絕對不會做的。不過誰讓他家媳婦兒心軟,他只得捨命陪娘子。
“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些自討苦吃?”很突然的,林熙和轉頭問道。
“那倒沒有。女人和男人不一樣,你們女人心軟,感性總是勝過理性。在親情上,尤其如此。”裴以恆並認為她錯了。親情不是說斬斷就能斬斷的,他一個大男人尚且做不到,何況是感性的女子。
在林熙和幼年的時候,林智淵是給過她最真摯的父愛的。也許那段時間不算太長,但留給林熙和的記憶絕對深刻到烙在她生命裡。
至於裴以恆調查到的那些真相,對林熙和來說,更像別人的故事,缺乏親身體驗的真實感。那些大大小小的意外,在她心裡,依然是郭敏儀母女的齷齪手段,而不是來自林智淵。
林熙和對裴以恆抿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