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通歪理,無奈又好笑。“進去吧,別在這兒吹冷風了。對了,你吃過東西嗎?”
“喝了一點酒。”
林熙和早就嗅到他身上一股濃郁的酒味兒了。在天朝,求人辦事,總免不了要喝酒。“你這哪裡是喝了一點酒,你都快成一塊酒糟肉了。再喝下去,就可以屍身不腐了。”
裴以恆聽著她幽默的說辭,又朗聲笑了起來,還特地對著她呵了一口氣。“酒糟肉的香味不錯吧?”
“離我遠點!”林熙和皺著眉頭猛用手扇風。
進了屋,林熙和就推著裴以恆往洗手池的方向走。
“你去洗手,我去把飯菜端上來。”林熙和一直將飯菜放在鍋裡熱著,等著他回來食用。
“好。”裴以恆親了她一口,脫了外套去洗手。
三菜一湯,都是林熙和比較拿手的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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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以恆洗了手坐下來,端起飯碗就開始大快朵頤。沒有一個稱讚的詞,但他已經用行動表明了。
林熙和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狼吞虎嚥。
很快,裴以恆將所有的飯菜洗劫一空,舒服地撫著自己的胃。“我家媳婦兒的手藝又長進了。來,親一口。”
林熙和看著他一嘴的油光,趕緊伸手去擋。
裴以恆就在她掌心裡留了一個油膩膩的唇印,然後嘚瑟且囂張地大笑起來。
林熙和氣得追著他打,一路追到了主臥室的浴室。
“反正都進來,陪你男人洗個澡吧。”
林熙和直接拍掉他的爪子。“食物還在喉嚨那屯著呢,你就想洗澡?出去歇半個小時再進來!”
“媳婦兒,我發現你越來越兇了。聽說,老婆對老公兇是——”
這話他已經說過一次了,林熙和很有先見之明地捂住了他那張在她面前向來毫無遮攔的嘴。
裴以恆抓住她的手腕,趁機在她掌心裡搞怪。
林熙和被他弄得癢癢,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卻又抽不回自己的手。最後被裴以恆按在梳妝檯那親得暈暈乎乎的,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
“老爺。”在裴以恆的幫忙下,林智淵終於得以暫時保釋。不過,人家既然已經釘死他了,就根本不怕他出來四處活動。
警察局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在這裡,哪怕沒有人折磨你,光失去自由這一項,就足以讓人痛苦不堪。何況,林智淵還曾是個呼風喚雨的人物,這落差就夠他難堪了。
林智淵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懼怕,但是內心的惶恐卻讓他兩天就老了許多。這種老不是面板皺了,也不是頭髮白了,而是精氣神的削減。
面對一臉擔憂的林耀東,林智淵只是淡淡地點點頭。他知道,這裡四處都是耳朵跟眼睛,所以他連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能輕易地洩露。
林耀東也知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趕緊把林智淵引到了車子前,讓他坐了進去。
一直到車門關上,車窗玻璃隔絕了外面的視線,林智淵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原本挺直的腰桿子,也在這個時候彎了,軟了。他閉上眼睛,在黑暗裡平復自己的心情。
林耀東原本張嘴想說什麼,見到他這副樣子,又把話吞了回去。老爺這樣高高在上的人,在警察局裡待了兩天,確實難為他了。況且,警察可不會讓他舒舒服服地睡覺,肯定會用盡各種手段問話。他們不會使用肉體上的刑罰,但是精神上的刑罰是免不了的。很多人就是屈服在這種精神刑罰之下,連一些心理強大的犯罪分子都扛不住。
車子一路開回林家大宅。
在這個過程中,林智淵一直沒有睜眼,也沒有開口。他就像是睡著了一般,一動也不動。
林耀東也不敢打擾他,直到車子停在了大宅的門前,他才小聲地提醒。“老爺,到家了。”
林智淵緩緩地睜開眼睛,一言不發地下了車,直接進了臥室。關門前,他終於說了一句:“別讓任何人來打擾我。”
林耀東眼睜睜地看著門關上,眼裡的擔憂之色更甚。半響,他才嘆了一口氣,轉身去了廚房。
門一關上,林智淵的神經放鬆下來,所有的情緒也就藏不住了。他坐進沙發裡,將臉埋在自己的掌心。
他活了61年,從來沒試過這樣狼狽,這樣難堪。他不是沒有面對過風雨,但從來沒試過這樣的被動,這樣的叫天不應叫地不聞。從天堂到地獄的落差,幾乎要將他壓垮。
許久之後,林智淵放下雙手,身體往後,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