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2 / 4)

小說:飛鳥與花鬼 作者:抵制日貨

滿了疙瘩。本來沒什麼事,但是抓爛又裹上衛生紙,整個脖子都發炎了。聽了醫生的話,我自豪地笑了,原來我不是雞脖子。

吃東西過敏?我知道是什麼!

是姍姍愛吃的田螺!鄰居李阿姨最會炒田螺,每次炒好都要給我們一盤,因為她也喜歡姍姍。姍姍用塗著紅色指甲油的小手拿起田螺,撅起小嘴一吸,那樣子很誘人。吃呀,姍姍大方地把田螺拿到我們中間,好像田螺是她請我吃的。於是,我也學著姍姍的樣子吸起了田螺。這味道很鮮,鮮的像是活蹦亂跳的生命。卡擦卡擦,嘴裡怎麼有小石子?姍姍告訴我,那是田螺媽媽肚子裡的小田螺。

我想起來了,李阿姨帶我們去草地裡抓螞蚱,然後又烤來給我們吃。這田螺一定是李阿姨那透明大杯子裡的。我觀察了它們很久,它們總是在玻璃杯裡面的水裡睡覺,有時翻出的白色的肉吸附在杯子上,也許就是我嘴裡正在嚼著的這塊。李阿姨說,不要買外面的田螺,他們的田螺是死肉,我這兒是活的!鮮,總是和活在一起,生命是鮮活的,而新鮮,就是剛剛死去的生命。

也許讓我過敏的是青蛙腿。全家人都愛吃青蛙腿,媽媽託李阿姨幫我們做。李阿姨送來了一盤子青蛙腿。一盤子腿!我告訴他們不要吃,李阿姨家的青蛙是怪物。一隻青蛙一張嘴,兩隻眼睛,八條腿!李阿姨家的青蛙有八條腿,我親眼看見的。它從李阿姨幽暗潮溼的屋子裡蹦了出來,多長了兩條腿並沒有讓它更加靈活,它東倒西歪、慌不擇路,用突兀大眼睛無神地瞪著我。他們吃著青蛙腿,說我撒謊,世界上沒有八隻腿的青蛙。

也許是那盤牛肉,晚上我夢見了那頭牛在流淚。

從此以後,我被噩夢纏身,我夢見很多詭異的畫面,人面豬,馬面人……

從此以後,我不吃雞了,也不吃海鮮和牛肉了,漸漸地我再也不吃小動物的肉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夢中的鳥

我蜷縮在鋼琴教室的一角,躲在垂地的綠色窗簾後面,滿眼的綠色包圍著我。我靠在牆上,星星點點的光從窗簾的縫隙中照射在我緊閉的眼皮上,就好像綠色的湖泊上反射著粼粼的波光。

我不想回教室,也不想和人說話。幸好,今天中午沒有人來鋼琴教室練琴。我好像是醒著,也好像睡著了,思維像斷了線的風箏,東遊西蕩,有時候也像一團亂麻,但我並不強迫自己理清它。

餐廳裡的事情,我一點也不願意再回想。到底是誰把我的餃子換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是誰並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惡意,我吃下去的是惡意。我猛然睜開了眼睛,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我向前挪了挪身子,背貼在冰涼的落地窗戶上,雙手抱膝,閉上了眼睛。在一個小角落裡環抱著自己,是我覺得最安全最舒服的狀態。所以我喜歡在陰冷清爽的雨天,或者有陽光的冬天裡,坐在隔著紗簾的窗臺上看書。我希望自己永遠活在下著雨的清晨午後,我希望活在書裡,我希望不用去上學,我希望自己只是一株植物或者一隻鳥……

隱隱約約,總感覺背後的玻璃上有一團陰影。我回頭去看,不規則的菱格紋厚窗戶上出現一個人形,熟悉的人形,是我自己的影子吧?我把頭伸過去,貼近窗戶,那個陰影也向我貼近。它有著和我一樣的骨骼,一樣的五官,它裂開嘴衝我笑,她渾身上下都是羽毛,它的面板泛著藍光……我尖叫了一聲,影子瞬間消失了。

是錯覺嗎?我摸摸自己的臉,光滑細密的膚質,我低頭看看自己的手臂,單薄得幾近透明的面板上可以看見青色的血管。我長出了一口氣。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門外的黑色夾縫中,伸進來一隻長滿羽毛的翅膀!

“白露,你在這兒吧?”姍姍推門走了進來,穿著七彩羽毛服裝。

我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一個人躲在這兒?我找了你一中午!”姍姍埋怨地說。

找了我一中午?難道姍姍知道了我在餐廳發生的事情,所以滿世界找我?我的心裡有些感動。

“怎麼樣?”

姍姍神采飛揚地轉了一圈,讓我看她的服裝。

“我們要跳孔雀舞,今天試裝。哦,只有我一個人是孔雀,她們都是群舞,普通的鳥”。姍姍得意洋洋的說。

咔嚓,好像是秋天乾枯的樹枝斷裂的聲音,在我的心裡響起。

“你找我幹什麼?”我笑著問她。

“噓!”姍姍用她修長的青蔥般的手指晃了晃,擺出了一個孔雀般的舞蹈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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