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楓急忙拿了痰盂接住,看她嘔得酸水都吐不出來的模樣,心頓時揪成一畫很是自責,「早知道咱們就不懷了。」
曲清音直接啐了他一口,「我不需要馬後炮。」
「我是真的很心疼娘子啊。」
「以前看到孕婦的反應還覺得真的假的,輪到自己才知道是真的不好受。」
「咱們在這裡歇兩天再走吧,路還遠著呢。」
曲清音一邊拿帕子拭嘴,一邊抬頭看他,「你怎麼知道?」
「娘子,為夫沒那麼笨,你當時不許我跟上去時,我就猜到了。」依她的個性,斷不會讓那時的他知曉墓地所在,住在這兒不過是障眼法。
「你還算聽話,沒有跟過來。」
柳楓給她倒了杯水遞過去,「真要跟過去你還不怒了?娘子的怒火為夫一點也不想挑戰。」
「是嗎?」曲清音喝了口水,瞪了他一眼,「你惹我的次數還少了?」
「這是夫妻情趣,不一樣的。」
「福威鏢局的事,你不過去真的不要緊嗎?」
「酒鬼應該搞得定,娘子如今這樣的情形我如何放心留你一人。」他接過她喝空的杯子放了,又扶她重新躺好,「再說,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哪有娘子你來得重要。」
聞言,曲清音笑了。
「笑什麼?」
「最愛管閒事的逍遙公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不好笑嗎?」
柳楓知道瞞不過她,老實地道:「福威鏢局的事不難解決,只是有件事有點麻煩。」
「說說看。」
柳楓看她這會兒精神還好,便繼續道:「還記得水大小姐嗎?」
「嗯。」
「最近江湖上出現一些俠士陸續失蹤的事件,我覺得跟她有關。」
「喔?」
「娘子你不關心江湖事,自然是沒發現的,我懷疑她也習了什麼邪派的武功。」
「我倒不這麼認為。」
「嗯?」柳楓精神一振,他一直覺得妻子是個極聰明的人,在某些事上也有獨到的見解,她的話也許能幫他解開心頭疑問。
曲清音眉頭微蹙,聲音放緩,「還記得讓水堡主跟我師兄結怨的水夫人嗎?」
「她?」柳楓皺眉。
「這些年她應該是一直陪著師兄的,可是師兄死了也沒見她露面。」
「也許她已經死了呢?」
「如果她死了,我師兄當時應該就會對水慕遠提及。」曲清音頓了下,「況且,陰陽雙修這種邪門武功總要有個旗鼓相當的同修者才會相得益彰。」
柳楓的表情立時變得凝重起來。
「當年師兄盜取了本門禁忌的武功秘笈,聽我師父說,這本秘笈上所載的武功雖然厲害,但是太過霸道,稍一不慎便會走火入魔。」「你是說——」
曲清音表情也有些凝重,「當日我師兄的狀態己有入魔的徴兆,一旦真正入魔,便會迷失本性,為禍甚大。這也是本門將那本秘笈列為禁忌的原因,只是到底是祖師爺一番心血,不便毀掉。」
「這些你都沒說過。」
「不過就算那本秘笈落在水夫人手中,我想她也落不了什麼好下場。」
柳楓困惑地看著她。
她抿抿嘴,道:「我師父告訴過我,他小時候曾經不小心將那書弄汙了幾頁,怕師祖責罰,便將那幾頁偷偷毀屍滅跡,偽裝成完好如初的樣子。」
柳楓張大嘴,無奈撫額。
曲清音道:「你也知道,我師父一生從不認錯的,從小就那樣。」
「明白。」
說了這麼些話,曲清音精神有些不濟,微闔了眼,「我睡一會兒。」
「好,睡吧。」他坐在床邊陪著她。
祭掃完,曲清音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家,可卻差點不認得自己的家了。
看著眼前這幢嶄新而又具排場的宅子,她幾乎想撫額呻吟了。
原來這就是表哥不許她回家的原因啊!
「姑娘好,姑爺好。」
一排丫鬟,一排僕役,還有一排侍衛,動作整齊劃一的行禮。
這陣仗連柳楓也想撫額,那位皇帝表哥真是想得太周到了。
「表哥這是要逼我遠走他鄉嗎?」
柳楓不由得失笑,「總歸是他的一番心意,而且你現在也確實需要人照顧。」
「真是太多事了……」她早已不過那種飲食起居都被人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