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八,陰雨綿綿。
馮菁假扮成雪扇隨莊素衣一起來到長風亭。
一切如領紅所說,莊頌之果然如約現身。莊素衣見到哥哥立刻撲上去,頃刻間淚如雨下。
可兩人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周圍就縱身跳出大批官差,雙方纏鬥起來。
莊素衣突然抓住她的胳膊,低聲道:“快走!”
馮菁帶著猶疑隨她跳上馬車,兩人直奔城外爐甘寺。在廟門口,早有馬伕牽了快馬等候。那馬伕壓低著斗笠,看不清臉。
莊素衣在馬伕的幫忙下翻身上馬,只來得及留下“保重”二字。
馮菁看著馬蹄帶起的煙塵,心裡是說不清的感覺,這事只怕不那麼簡單。
她重新鑽進李府的馬車,正準備換下雪扇的衣服快速離開時,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有人圍住了馬車。
“出來!”
是李鍾犀的聲音。
他一把掀開簾子,惡狠狠的盯著馮菁,簡直像是要從她身上剜下一塊肉來:“她人呢?”
馮菁自然是一問三不知。李鍾犀像一頭狂怒的公牛,咆哮著命下人把馮菁帶回府關進柴房。
馮菁自然不會乖乖跟他回去,她正要跳起來給對面的人一腳,冷不防被人敲中後腦,瞬間失去意識暈過去。
呼啦一盆水潑下去,馮菁咳嗽著睜開眼睛。她掙扎著起身,猛然發現自己躺在李府的前院,被一根拇指粗的繩子捆成粽子。
李鍾犀捏住她的臉,冷笑道:“說,你到底是誰!身上為什麼會有成王府的腰牌?”
他手裡攥著她的綠字腰牌,上面刻有她的名字,一準是從她身上搜到的。
馮菁暗暗叫苦,她現在不僅要想辦法趕緊脫身,還要小心不能暴露出易骨術的秘密。
李老爺開始來軟的:“雪扇,是誰指使你的?是不是成王府的馮菁?你說出來,我們便饒了你,不然你可是有苦頭吃。”
馮菁瞄了一眼李鍾犀手裡的鞭子,瞬間覺得自己今天運氣真是不好。
李鍾犀見她不說話,抄起手對著她一頓亂抽。鞭子像雨點一樣落在她身上,馮菁被捆著躲閃不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橫流。
正當她腦袋嗡嗡響思考對策之時,門外的小廝慌忙跑進院子,“老爺,成王爺來了!”
李家人均愣在原地,今天的事看來是鬧大了。
端賢帶著一眾侍衛走進李家的前院,看到地上的傷痕累累縮成一團的馮菁,臉色瞬間陰沉得嚇人。
李正益率先反應過來,連忙下跪行禮。
端賢也不叫起,冷冷的說:“李大人光天化日私設邢堂,誰給你的膽子。”
李正益抖如篩糠,“卑職不敢……”
李鍾犀卻跳出來道:“王爺,這丫頭私自放走了我的愛妾。您恐怕不知道,她身上有成王府的馮侍衛腰牌。卑職斗膽請問您有何見解。”
他這話句句帶刺,簡直是不想活了。
端賢揣著手走近,驚訝道:“你是說本王的人放走了你的愛妾?”
“卑職不敢。只是事情似乎與馮侍衛有關,不敢含糊。” 李鍾犀趕緊低頭。
他今天似乎吃了熊心豹子膽。
“成王府的人,要打要罰是本王家事,輪不到你來非議。”端賢不悅的說。
他盯著地上的馮菁,對身後的人道:“把這個丫頭帶走。”
“王爺留步!” 李鍾犀大喊,“王爺,她身份可疑,很可能是歹人喬裝,況且涉嫌放走朝廷侵犯,您這樣帶走她,未免也太草率,難道成王府可以凌駕於法理之上嗎?” 他真是慌不擇言,連馮菁都替他捏把汗。
“放肆!”端賢怒喝。李家人呼啦啦跪了一地,李老爺死命的把李鍾犀按在地上,“王爺恕罪,小兒無禮……”
“無禮就回去好好教導。”他無視跪了一地的眾人,轉身離開李府。
馮菁灰溜溜跟在後面,飛快的思考著要如何給自己開脫。
沒人敢說一句話。馮菁在眾人的沉默中被帶到一間別院。端賢揮手讓所有人退下。
“莊頌之跑掉了,你知道嗎?”他走到她面前,情緒難以揣測。
馮菁本來惴惴不安的心頓時涼透,完了,她闖了大禍。莊頌之沒抓住,誘餌莊素衣又被她放走,這下如何是好。那些官差難道是廢物嗎?那麼多人抓一個不會武功的莊頌之,居然還能讓他跑了。
“為什麼這麼做?”他語氣平淡的彷彿在談天氣,說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