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出草堆,穿過客棧的廢墟,馮菁這才發現街邊兩邊堆滿了屍體,如魚鱗般密密麻麻,根本沒地方下腳。她心一橫,踩著他們緩慢前行,一有風吹草動就趕快趴下裝死人。
到達赤炎軍隊駐紮的南城時,景象更是駭人。火光相映如雷電照耀,噼噼啪啪的聲音轟耳不絕。其間摻雜著撕心裂肺的哀痛聲,重傷未死者的痛苦呻吟聲,和赤焰人瘋狂的大笑聲。
遠遠的,一個赤炎少年劫持了一個帶嬰兒的漂亮婦人。孩子嚎啕大哭,惹惱了赤炎少年。他揮刀一砍,把孩子的腦袋劈成了兩半。婦人嚎啕大哭,赤炎少年並無所動,他喚來幾個同伴,把她拖到榕樹下輪流姦淫。
最後一個赤炎兵提起褲子正心滿意足的要離開,馮菁一個飛身從暗處衝出來抓住他,短刀緊緊扣住他的喉嚨,他正要喊,她咔嚓一聲捏碎他的肩胛骨,低聲道:“想活命就回答我的問題。”
儘管他說出不少有用的訊息,但馮菁並沒有打算放過他。待他背朝她屁滾尿流離開時,她一掌結束了他的性命。
轉身去看那婦人,已經無法走路。她沒時間做聖母,囑咐婦人不要把剛才的事說出去就匆匆往回趕。
草房裡,沒人睡得著。夏夏看到馮菁還活著,高興的跳起來。
馮菁告訴端賢,現在城中坐鎮的是赤炎東山王西多科,他手下有三個年輕副將,正在徹夜巡邏。他本人並沒有住進皇宮,而是在長街外一個富商家裡下榻。聽來人報,明天他會帶人洗劫皇宮。但滿城的赤炎兵已經忍不住了,燒殺搶奪,姦淫擄掠,恨不得把一切財富都裝進腰包。看他們明目張膽的樣子應該是已經得到西多科默許。
夏夏聽得瞠目結舌,馮菁也沒工夫和她解釋。
端賢從包袱裡拿出紙筆,很快寫成一封信。然後從懷裡拿出一枚帶紅穗子的鎏金印章,端端正正的印在紙上。
馮菁就著外面的火光,從盤龍紋上猜到是成王印。
端賢把信摺好,塞進信封,遞給馮菁,“你再跑一趟,務必親自把這個交給西多科的副將穆雷。”
“千萬不要讓人看見。尤其是西多科本人。”
馮菁不敢耽擱,再次踏著屍山血海奔去南城,找到穆雷所在的堂屋。
按照端賢的囑咐,她稱自己是大梁商人,有一封信希望面交穆雷大人。門口親兵半信半疑的進去通傳,沒多久,居然叫她進去。
穆雷是典型的赤炎人的面相和身量,但不知為什麼舉手投足間似乎沒有那股野蠻之氣。
他讀罷端賢的信,也不言語,轉身即從櫃子裡摸出兩張黃紙,掏出私印咣咣蓋了兩個章遞給馮菁。
“帶給你的主子。明日酉時務必從南門出城,不得耽擱。”
馮菁接過這兩張出城券,暗暗稱奇。端賢居然和赤炎人也有交情。難怪他如此從容淡定。
回到草房時,看天光,已經過了丑時。
夏夏父女撐不住已經睡著。端賢神色疲憊,卻仍撐著在草堆旁等她。
馮菁忍不住好奇。“殿下,您怎麼會認識這個穆雷?”
端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收好出城券,催促她去休息。
馮菁突然想到還有夏夏父女。“他們怎麼辦?”
端賢沉默片刻道:“他們是烏奇人,即使有出城券也出不去。”
“為什麼?”
“馮菁,屠城並不是為了殺人。 ”
馮菁愕然。“那是為什麼?”
端賢垂下眼眸,羽毛一樣輕聲道:“為了征服。”
馮菁心下大駭,眯了一個時辰便不敢再睡,一直坐到天色漸明。出去解手時發現草屋旁的溝壑內躲藏了十餘人。
忽然,遠處有人尖叫,向草房奔跑而來。後面跟著數個持刀計程車兵,緊追不捨。
馮菁趕緊回去叫醒他們三人,但已經為時已晚。赤炎兵叫來了同伴,逐個角落搜尋每個藏匿的人。
馮菁把端賢擠到身後,拿身體護住他。
端賢抓住她的肩膀,附耳道:“ 別急,等人少的時候再動手。”
赤炎兵沒費什麼力氣就找到了他們,連同之前搜到的人一起趕到一所宅子的門前,讓他們從側門進去。
一個赤炎兵過來把他們中的女子挑出來驅趕到一邊,指著地上堆了小山一樣的錦緞服飾,命令道:“ 身上的髒衣服脫了,找乾淨的換上。”
夏夏因為年紀尚小還沒有發育,又幸而換了男裝,躲過一劫。
那幾個女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