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顏色旗子,對弈雙方思考棋路的同時,更要記得之前所走每一步,相當考驗記性的一種玩法。
…………
許是因為我盯著棋盤的時間太久了,大將閣下再次落下一子後,頭抬頭瞟一眼過來,復又垂下視線,隨即開口道,“稍候要不要也來一局?”
“不,我不會下棋,無論哪一種都。”我有些頭疼的瞪著棋盤上白茫茫一片,想了想,嘴角撇了撇,“好無聊啊~能不能出去走走?你們隨便哪個跟著好了。”
“不可以——”大將閣下頭也不抬,很隨意的把玩拈在手中的幾顆白子,態度卻相當堅決,“覺得無聊可以睡一覺,隨便躺在邊上,老頭子我不會介意的~”
擦!我默默翻個白眼,片刻之後又聽見這人慢條斯理的說,“繆斯號拍賣會分三個階段,重頭戲在最後,現在只是剛開始。”
可能是想到什麼,他抬眼掃了下螢幕,手底先慢悠悠地往棋盤上壓下一子,然後在包子悲憤欲絕的輕哼聲裡,笑得有些惡劣,“看樣子快了——”
“每年繆斯號必定上演的一幕。”
這人收回視線,繼續關注棋局,一邊抬手凌空點了點,“就像例行公事,每年繆斯號都要將它展示出來,不過每年也都不了了之,當做中場休息好了。”
“等它收起來,會有很精彩的東西開始競拍哦~”
你個海軍大將這麼熱情對待我一個通緝犯,真的沒問題麼?
是本性就這麼囉嗦,還是真的與我一見如故…說好的高深莫測運籌帷幄呢?我抽了抽嘴角,把臉轉到螢幕的方向,漫不經心看過去,螢幕正中央逐漸清晰起來的畫面是…
心頭突地一跳,我緩緩眯起眼睛。
一團透明果凍物質,包裹著一顆暗青色的蛤貝?如同琥珀一般,中央那物面上隱隱流轉金色紋理,看不出用途,可不知為什麼,盯著它,竟讓我心跳加速,渾身血液都要沸騰起來。
“那東西…怎麼賣?”
…………
脫口而出的問題等不到任何回答,我急切地扭過頭,卻見海軍大將充耳不聞般自顧自盯著棋盤看,又等了一會兒,我實在忍不住,手猛地一揮,將那整片白子掃得亂七八糟。
“我問你,那東西怎、麼、賣!”
“誒——你怎麼…”這人嘶了一聲後,滿臉頭疼的抬高眼睛,“那是蜃貝,裡面據說是一段留言,沒有誰知道它的來歷,甚至真偽。”
他邊說手底下邊迅速將打亂的棋子一顆顆放回原先位置,“是你說的,沒有用途的東西自然無人問津。”
“就算你想要,我也很抱歉,因為賣家要求以物易物。”
待得棋盤上散落棋局恢復到差不多,這人停下動作,轉而讓小包子接手繼續覆盤,隨後哼笑一聲,雙手環到胸前,眼角懶洋洋睇過來。
“'這世上未曾出現過的植物的枝椏',賣家的要求二十多年一直沒改過,雖然戰桃丸答應要從你手裡交換東西,可老頭子實在想不到,能用什麼把你要的換下來啊~”
靜靜看著神情似是無奈的海軍大將,半晌,我轉過頭盯著螢幕,愣愣的重複一遍他口中的交換條件,“這世上未曾出現過的…植物的枝椏?”
“吶——這件東西出現的時間超過二十二年了吧?”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最早它出現在新世界的黑市上吧?”
“是的呢~”這人沉默片刻,語氣中透出難以捉摸之意,“傳言,它的使用者臨行前將它託付出去,是為了等待有朝一日某個特定之人能夠聽見。”
“是這樣啊~”我閉了閉眼睛,藏起一瞬間的失態。
…………
睜開眼睛,探入斗篷口袋的手抽/出,揚高將指尖勾住的金屬鏈條,直直拋到硃紅欄杆凸起那個點上。
紅心大副轉交的,他家船長給了我的繆斯號航海指標撞在點上,頃刻間,螢幕泛起一圈微光,畫面中查爾斯猛地抬起頭,眼睛直勾勾對上我的,眼底掩不住震驚。
“不是交換喲~我可是自己付款。”
我偏過頭,衝挑高眉梢神情詫異的海軍大將,微微笑了笑,隨即垂下眼睫,伸出手,指尖拈起棋盤當中某顆棋子,將它與緊挨著的另一個對調。
“這顆棋子放錯位置了,小鬼。”
微微摩挲著指尖點住那抹溫潤,緩緩抬起眼睛,目光對上有些驚愕的包子臉,我勾了勾嘴角,“雖然看不懂棋局,沾染兩種氣的白子,我卻還是分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