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濃濃的惱羞成怒。
這聲音…聽上去有點耳熟?從紙門裡面慢慢晃出來,我湊到堵著出口的人牆跟前,拍了拍就近一人肩膀,“啊嘞?怎麼這麼熱鬧?”
攔著視線的是赤旗海賊團人員,聞聲,這孔武有力的男人猛一回頭,對上我的視線,面上瞬間閃過一絲放鬆,卻也不說話只是往邊上挪了挪,讓我看清楚裡面正在發生的一幕。
首先我看到橙黃的小白熊貝波用力拉著紅心大副的袖子,一人一熊加上赤旗船長,均是神情凝重無比戒備的看著前方。
而引得他們進入備戰狀態的,是一顆白嫩嫩啊不,應該說是面色焦黑明顯火冒三丈的煎包。
紅肚兜,麻繩蝴蝶結,齊劉海短髮的小相撲選手拎著一把目測絕對比他自己還高的巨大斧頭,刃尖直直衝著小白熊和紅心大副,饅頭腳邊散落幾塊硃紅木屑。
嗯——這是上門尋仇,砍不著人先把桌子劈壞了吧?
“那女人呢?交出來!”小煎包的眼神顯得異常猙獰,一副咬牙切齒深惡痛絕的樣子,“不交也行,先把你們砍了!”
小白熊渾身絨毛炸了炸,可能是被那斧子嚇得不清,一雙眼睛頓時水汽瀰漫。
“啊嘞?”我慢悠悠舉起手,在許多雙眼睛驀然轉到這裡的時候,非常之淡定的開口,“不是說繆斯號不允許爭鬥麼?”
“查爾斯先生哪去了?趕緊叫他來我要投訴。”
話音剛落,小白熊一個泰山壓頂撲過來,它還記得不喊我的名字甚至綽號,只是隨著它的動作,空氣中有無數'嚶嚶嚶'的擬聲詞來回飄蕩。
…………
順著軌道安全接住這顆名為‘貝波’的,圓滾滾的炸彈,揉了把它的腦袋,隨即將它往身後一藏,又推遠些,我瞪了眼紅心大副,“貝波就算了,你要是敢撲過來,我一定揍你。”
紅心大副佩金先生聳聳肩,收起滿臉的躍躍欲試,腳下往邊上迅速退開,還順便拉了把神情莫明的赤旗船長,一下就騰出好大一塊位置。
一群囧貨!遞了個死魚眼過去,然後我才把注意力放到小相撲選手臉上,“哎呀~是之前那個聞起來很好吃的小男孩兒嘛~”
挑高眉梢,上下打量對方好一會兒,我不懷好意的舔了舔嘴唇,“找我有事?”
小相撲選手的臉一陣通紅,緊接著鐵青一片,最後又變得發白,轉瞬間換過好幾種臉色,連同手裡握著的那柄斧子在內,漸漸顫抖起來。
沒等這抖得象羊癲瘋發作的小男生說什麼或者做出什麼,我就聽見紅心大副用頗大的音量對赤旗船長抱怨道,“這傢伙出去一趟就BT回來,該不會輸錢了吧?”
輸你個大頭鬼!烏鴉嘴!“我贏錢了好吧?”揚了揚手裡鼓囊囊的袋子,我剜了紅心大副與赤旗船長一眼,“連本帶利足夠把你埋起來!”這些沒來得及兌換的籌碼,換成最小面值硬幣砸都砸死你啊魂淡!
“啊~”紅心大副先是兩眼放光的盯了那袋子好幾眼,隨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你一定是被甩了,賭場得意——”
邊說邊搖頭晃腦,一副‘你也終於有這麼一天真是大快人心’的模樣。
我抖了抖,又抖了抖,深呼吸好幾次才按下讓那傢伙死一死的想法,陰森森磨了磨牙,轉而將一腔怒火燒向半晌不作聲的小相撲選手。
“小鬼,你回來這一路夠嗆吧?帶著一千萬金貝利呢~”
遷怒是一種美德。
安內也必先攘外,等收拾完送上門的,回頭再把跟他家船長一樣招恨的那張嘴撕成八瓣。
嘖嘖兩聲,我眯起眼睛,“看上去真狼狽,打你主意的傢伙前仆後繼吧?”
海賊們可都是喜歡無本生意的團伙,偏生這包子又明顯是個幼崽,當時看他氣哼哼走掉,我就猜到一定有劫道的。
雖說小包子帶著兩個傢伙水平能看,可架不住人多,不是麼?
…………
回答我的是半空劃過的一記冷光,揚高的斧子,刃鋒森冷銳利。
'啵'一記短促而沉悶的撞擊。
幾線殘影開闔縱橫,轉瞬即逝,兩秒鐘後,待得視野安定下來,橫在我眼前的是通體銘刻十字紋的漆黑劍鞘。
鑲著一圈毛邊的刀柄握在它主人手中,修長有力骨節分明的手指,青藍紋身自手背開始勾纏盤繞,最後隱沒在袖口下。
特拉法爾加。羅站在我身後,探出的胳膊架在我肩膀上,“誰能說說發生什麼事?”音色清潤,語調慵懶而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