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也該稍微添一兩身正裝吧?”翻了半天,也只找出一件周防高中時的白襯衫,又隨意套了一條周防的仔褲,伊藤轉過頭問。
周防尊根本不看他。
“算了,穿我的也沒關係,等下次獲獎時,兩個人穿同一款衣服參加晚宴也不錯。”
自說自話的將下次獲獎,以及讓周防尊陪伴去參加頒獎儀式這種事都擅自確定了下來。
周防轉了轉眼珠,表情微妙的看了站在鏡子前神情認真穿著自己衣服,正低頭系襯衫釦子的伊藤一眼,沒有回應。
“還有,”將手指從最後一顆紐扣前拿開,伊藤剛想再強調一下關於規律吃飯的必要性,不過話還沒出口,他就頓住了,將頭轉向了門的方向。
兩秒之後,木質的門被輕輕釦響,那是相當微弱又恭謹的敲門聲——“尊、尊先生……”
——或許用戰戰兢兢來形容也不算過分。
伊藤看一眼對此毫無反應的尊,自己去開了門。
“那個……”站在門口的鐮本絲毫沒有在樓下聊天時的活潑,他低著頭,並不正視室內一站一臥的兩位王權者,低聲說:“櫛名姐來了。“
“嗯?櫛名,你高中時的老師?”對周防的資訊瞭如指掌,伊藤立刻反應過來。
“嗯。”周防露出了厭煩的神色。
事實上,櫛名不但是周防高中時的老師,甚至當時與周防同校的草薙也受過這位美人老師的照顧。
或許不良少年就是一種過分注重年少時感情與情緒的神奇生物,也或許是因為當年那個不成熟的自己確實也受到過老師的恩惠,周防尊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櫛名很弱。
是以就算明白知道,擁有很多敵人的吠舞羅身份並不適合與對方接觸,但還是無法立刻與其斷絕關係。
周防隔著一個座位距離櫛名坐下,伊藤坐在他身邊。
“周防君,”原本正愉快的和草薙聊著天的櫛名,在看到他們兩個坐下後,表情明顯更加明亮起來。
“那位,就是周防的哥哥伊藤君吧?首次作品就獲得大獎,真是了不起。”隔著周防尊的臭臉,櫛名好奇的看向伊藤。
“嗯?”剛剛禮貌的一點頭並沒有正眼(因為大家都懂的原因)看櫛名的伊藤,就停下自己探身從吧檯後面拿杯子的動作,輕輕一皺眉之後認真解釋道:“並不是第一部作品。”
話說到這裡他語氣戛然一頓,似乎想要轉頭看向哪裡卻又停住了,短暫的一秒之後,伊藤英俊的臉上泛出非常標準的微笑:“坐在您身邊的,是您的孩子嗎?”
——那是一個相當精巧的女孩兒,雖然形容人類用精巧這樣的物用詞有些失禮,可是,也只有如此才能傳神的體現出那木偶般面無表情少女的特質。
哦,不對,說面無表情似乎也不夠貼切,事實上,自從周防二人出現後,那少女的視線就沒從他們身上挪開過——用一種觀察稀有物品的特有神情。
對於這種一看就是麻煩代名詞的存在,伊藤一般秉承著先不動聲色謹慎觀察的冷淡態度,然而與他不同,周防尊則是,在伊藤提起後才注意到。
他將視線轉移過去,少女絲毫不畏懼王權者那過分銳利壓迫的眼神,默不作聲的承受著。
他們的對視非常玄妙,酒吧裡的氣氛一時間凝滯下來。
伊藤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翻出放在褲兜裡的筆記本,整齊的撕下一頁,寫了一行字,站起來交給坐在角落裡無聊圍觀的伏見。
“從超能力者方向調查這個少女的來歷。”
伏見睜大了眼睛看著字條上那端正如印刷體的漂亮文字,愣了一下之後才抬起頭扶了扶眼鏡確認道:“交給我來操作嗎?”
“是。”伊藤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一下。
室內的談話仍在繼續,對櫛名說的,“並不是我的孩子,是哥哥的。”、“安娜的大腦有些缺陷,必須入院治療。”、“她的父母在去年的車禍中去世了。”這些背景資訊伊藤毫不在意,而是走到吧檯後面的廚房裡,端出了已經有點冷了的牛排。
不用多說,因為實在對周防的個性太過了解,伊藤甚至在周防本身並沒有相關意向之前,就已經展開計劃了。
以一種精準到令人髮指的技巧將牛排分割成同樣大小、適合一次入口的肉塊,伊藤神情自然的把盤子擺在了周防面前。
“嗯?”表情懶洋洋,事實卻在認真傾聽的周防略略傾斜了一下眉毛。
“你那想將自己視線範圍內物品全都掩藏在羽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