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說完了那句話之後,迎上來的,是天無夜那冰寂般的臉龐。那雙媚惑人心的眼眸像是要把她狠狠地拆了般地瞪視著她。那份目光,讓她的心再一次止不住地顫抖著。
然後,他鬆開了他的雙手,一語不發地離開了。幾天下來,更加沒有來到湘軒看過她一次。
她不知道天無夜的心中究竟是怎麼想的。想要把她禁錮著嗎?抑或是對待廢舊物品般的把她給遺忘掉。
“公主。”走進房間的,又是秋兒。這幾天惟一服侍她的人,也只有秋兒了。真想不通,如果天無夜是想要把她給遺棄的話,又何必再讓秋兒來服侍她呢?
“秋兒,你知道天無夜在哪裡嗎?”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宋依顏望著秋兒開口問道。
“應該是在天雲樓吧。”秋兒把手中所端著的飯菜放在了自個主子的面前,“這幾天,主君每天都在天雲樓聽弄舞小姐撫琴。”因此眾人們也在紛紛議論,宋依顏是否已經失寵,而把關心的目光投注在了舒弄舞的身上。
天雲樓嗎?宋依顏霍然起身,直直地朝著門外奔去。
“哎,公主,你這是去哪裡啊?”秋兒急急地跟在宋依顏的身後。
“天雲樓,我要見天無夜。”她要見他,因為她要見紫月。整個天君府中,沒有人肯告訴她紫月現在究竟在哪裡,究竟如何。所以,惟一的辦法只有去求天無夜,讓他來告訴她。
“可是……可是主君在天雲樓,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都不準進入啊。”秋兒趕忙道,同時伸出雙手,擋在了宋依顏的面前。雖然身為奴婢,此舉動是大不敬,但是……沒有人能夠抓得準主君的脾氣。也許上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主君就可以讓別人人頭落地。所以在天君府裡的保命守則就是千萬不要去違逆主君的意思和他定下的規矩。
“我顧不了那麼多了。”一把拉下秋兒伸著的手臂,宋依顏疾步地走著。幾天的等待,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這種心中充滿著焦慮的滋味,對她而言並不好受。還有,她能夠離開天君府,真的如天無夜所說的,是和紫月有關嗎?
“可是公主……”秋兒還想要勸說著。宋依顏卻已經不顧一切地朝著天雲樓奔去。
琴聲,清雅幽遠。即使沒有進天雲樓,卻已經可以聽到。
“公主,請留步。”兩個守衛,把欲進天雲樓的宋依顏攔了下來。
“我要進去。”宋依顏喘著氣道。剛才的一路奔跑,對個女子而言,是不小的體力消耗。有些好笑,以往她沒想過要主動找天無夜的時候,天君府中沒有一處地方是她不能進的。而現在,當她想要找天無夜的時候,卻偏偏該“留步”。
“主君現在正在賞琴,若是公主貿然進去,只怕會打擾了主君的雅興。”
“讓開,既然你稱我為公主,那麼就讓開!”宋依顏深吸了口氣道。
“可是……”守衛有所猶豫。雖說現在府中都在傳著,說是天君已經不再寵幸公主了。但是這究竟是真是假,誰都做不得準。況且主君向來反覆不定,而宋依顏更是被主君寵幸了兩年之久,甚至還冠上公主的封號。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萬一若是主君再回過頭來寵幸公主,那麼這樣的人物可是他得罪不起的。
“我叫你們讓開!”宋依顏雙手猛推開站在兩旁的守衛。迅速地穿過阻擋,跑進了內堂。
琴聲,不曾凌亂。
舒弄舞依舊端坐在大堂中央,十指淺淺撥動著琴絃。
那白色的身影則坐在白虎皮的軟榻上,斜斜地側臥著。白色的玉瓷杯握在手中,黑色如瀑布的長髮,被那白色的玉簪子輕輕地盤著。如玉的眼眸微微地斂著,長長的睫毛在側面看著,更顯魅然。額前的幾縷髮絲輕輕垂落在了他的胸前,為他憑添著幾分豔氣。
而在他的身旁,坐著兩個她從來不曾見過的妖豔女子。穿著舞姬的服裝,如蛇的腰肢暴露無疑。舞姬的手細心地剝著紫色的葡萄,送至她們的主人口中。
這樣的天無夜,是她從來所沒有見過的,至少,她從來不曾看見過他讓女人所圍繞著。
心,彷彿在壓抑著什麼,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而身後,則傳來那守衛的呼聲。
白色的身影緩緩地抬起頭,天無夜望著站在幾尺開外的宋依顏。幾天沒見,地的臉色依然蒼白得很。當她對著他說,死反而是一種解脫的時候,他的心,突然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
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事物的天君,竟然會去恐懼一名女子求死的心?!真的是太荒唐可笑了。
然而她卻閉上了眼眸,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