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3 / 4)

鳳姐好歹救他一救。鳳姐見說少不得託人與張知縣說情,薛姨媽恐仍不中用,求鳳姐與賈璉說了,花上幾千銀子,才把知縣買通。薛蝌那裡也便弄通了。

次日響午,知縣掛牌坐堂,傳齊了一干鄰保證見屍親人等,監裡提出薛蟠。刑房書吏俱一一點名。知縣便叫地保對明初供,又叫屍親張王氏並屍叔張二問話。

張王氏哭稟道:“村婦的男人是張大,南鄉里住,十八年前死了。大兒子二兒子也都死了,光留下這個死的兒子叫張三,今年二十三歲,還沒有娶女人呢。為小人家裡窮,沒得養活,在李家店裡做當槽兒的。那一天晌午,李家店裡打發人來叫俺,說你兒子叫人打死了,我的青天老爺,小的就唬死了。跑到那裡,看見我兒子頭破血出的躺在地下喘氣兒,問他話也說不出來,不多一會兒就死了。”

小人就要揪住這個小雜種拼命。眾衙役吆喝一聲。張王氏便磕頭道:“求青天老爺伸冤,小人就只這一個兒子了。”知縣便叫下去,又叫李家店的人問道:“那張三是你店內傭工的麼?”

那李二回道:“不是傭工,是做當槽兒的。”知縣道:“那日屍場上你說張三是薛蟠將碗砸死的,你親眼見的麼。”李二說道:“小的在櫃上,聽見說客房裡要酒。不多一回,便聽見說‘不好了,打傷了。小的跑進去,只見張三躺在地下,也不能言語。小的便喊稟地保,一面報他母親去了。他們到底怎樣打的,實在不知道,求太爺問那喝酒的便知道了。”知縣喝道:“初審口供,你是親見的,怎麼如今說沒有見?”李二道:“小的前日唬昏了亂說。”衙役又吆喝了一聲。知縣便叫吳良問道:“你是同在一處喝酒的麼?薛蟠怎麼打的,據實供來。”吳良說:“小的那日在家,這個薛大爺叫我喝酒。他嫌酒不好要換,張三不肯。薛大爺生氣把酒向他臉上潑去,不曉得怎麼樣就碰在那腦袋上了。這是親眼見的。”

知縣道:“胡說。前日屍場上薛蟠自己認拿碗砸死的,你說你親眼見的,怎麼今日的供不對?掌嘴。”衙役答應著要打,吳良求著說:“薛蟠實沒有與張三打架,酒碗失手碰在腦袋上的。求老爺問薛蟠便是恩典了。”

知縣叫提薛蟠,問道:“你與張三到底有什麼仇隙?畢竟是如何死的,實供上來。”薛蟠道:“求太老爺開恩,小的實沒有打他。為他不肯換酒,故拿酒潑他,不想一時失手,酒碗誤碰在他的腦袋上。小的即忙掩他的血,那裡知道再掩不住,血淌多了,過一回就死了。前日屍場上怕太老爺要打,所以說是拿碗砸他的。只求太爺開恩。”知縣便喝道:“好個糊塗東西!本縣問你怎麼砸他的,你便供說惱他不換酒才砸的,今日又供是失手碰的。”知縣假作聲勢,要打要夾,薛蟠一口咬定。知縣叫仵作將前日屍場填寫傷痕據實報來。仵作稟報說:“前日驗得張三尸身無傷,惟滷門有磁器傷長一寸七分,深五分,皮開,滷門骨脆裂破三分。實系磕碰傷。”知縣查對屍格相符,早知書吏改輕,也不駁詰,胡亂便叫畫供。張王氏哭喊道:“青天老爺!前日聽見還有多少傷,怎麼今日都沒有了?”

知縣道:“這婦人胡說,現有屍格,你不知道麼。”叫屍叔張二便問道:“你侄兒身死,你知道有幾處傷?”張二忙供道:“腦袋上一傷。”知縣道:“可又來。”

叫書吏將屍格給張王氏瞧去,並叫地保屍叔指明與他瞧,現有屍場親押證見俱供並未打架,不為鬥毆。只依誤傷吩咐畫供。將薛蟠監禁候詳,餘令原保領出,退堂。張王氏哭著亂嚷,知縣叫眾衙役攆他出去。張二也勸張王氏道:“實在誤傷,怎麼賴人。現在太老爺斷明,不要胡鬧了。”薛蝌在外打聽明白,心內喜歡,便差人回家送信。等批詳回來,便好打點贖罪,且住著等信。只聽路上三三兩兩傳說,有個貴妃薨了,皇上輟朝三日。這裡離陵寢不遠,知縣辦差墊道,一時料著不得閒,住在這裡無益,不如到監告訴哥哥安心等著,“我回家去,過幾日再來。薛蟠也怕母親痛苦,”帶信說:“母親大人親啟,蟠兒無事,必須掛懷,只是衙門處還得再使費幾次,我便可回家了。只是不要可惜銀錢。”

薛姨媽聞聽信上薛蟠說自己倒無礙,才稍稍鬆了心。但見他還在牢獄之中,心裡仍然覺得煩悶。一時寶釵從外邊進來,手裡端著一個盒子。遞過個薛姨媽道:“媽媽,我知道你現在急著要使銀子,我這裡有前些年攢下來的飾物和錢物媽媽拿去暫使吧?”

薛姨媽摸了一下寶釵的頭道:“這倒不用了,這些個玩意都是你的寶貝,如何能拿來使。現在也倒不用現在這裡附近倒還有我們家的當鋪,取些錢來,想也不是什麼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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