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地懷抱也可以那麼溫暖。我貪婪的吸著他身上熟悉的氣味——只不過,陛下,你不明白。陪著我,並不是一種恩典,我的要求,不只是讓你陪著我……
我最後一次見到綺雲,我已經知道我的生命就要走到盡頭。不過那時候她的狼狽讓我想笑——披散的頭髮,渾身的血汙,滿臉的淚痕。我想不到我心目中一直地天之驕女,居然會用這種面貌出現在我面前。
“年秋月,你很想我死嗎?”長劍架在我的脖子上,我看到了她眼中的狂亂,想不到一向冷靜自持的她也會有這麼失去理智的時刻:“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那麼想殺我,你就動手啊!”
“我……”我從沒想過要你死,我的丈夫已經明確跟我說了,誰傷害你誰就要付出代價——我不怕死。我不想他恨我……
“怎麼。事到臨頭你有怯場了?”她調轉長劍塞在我的手中,“今天要麼你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要了你的命!”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我嚇壞了,忙扔掉手中的寶劍:“你什麼都得到了,今時今日你還有什麼不滿意?”
“你不該動十七阿哥,你們可以對付我,但是誰傷了十七阿哥,我就要他不得好死!”
“原來……”她身上地血是十七阿哥的嗎?以至於她居然連體面都不顧了,居然就這樣闖宮來報仇——真可笑,我畢生得不到的東西,她卻棄之如敝履。她這樣瘋狂,卻是因為她愛著另外一個男人……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可是她狂亂的眼神已經讓我知道這件事已經非常嚴重,她真的有可能殺了我,而現在陛下還在早朝,沒有人可以阻止這個瘋狂的女人。
“是不是你不重要。”一段箭頭扔在我的面前:“你認得吧?普天之下敢動我的人,除了你哥哥,我在不做第二人想。你哥哥好大地膽子,他以為他遠在大西北我就動不了他了嗎?”
“你想怎樣?”她地眼神讓我從骨子裡透出一股寒意。
“他不是很寶貝你嗎?”她突然笑了起來,配著身上的血汙跟眼底地寒意,簡直就跟地獄裡的惡鬼沒兩樣。我顫抖著縮到牆角,卻逃不過她眼底的殺意:“既然他那麼寶貝你,我就偏偏不讓他如意,他想你活的好,我就偏偏要你因他而死,我要他做鬼也不能原諒自己!”
“你——”我拼命的搖著頭,我不願意相信自己的丈夫居然深愛的是這樣蠻橫不獎勵的女人:“皇上知道了,不會饒過你的!”
“他不會,我跟你賭我的命!”她一把揪住我的領子,拿出那個剛被取出來還沾滿十七阿哥血的箭頭:“吞下去,否則你要你們年氏全族的命!”
他是不會,我此刻腦子裡就只剩他那天的實話——誰也不可以傷害綺雲,也包括他自己吧?他可以原諒哥哥陷害他的親身子弘時,他可以原諒我欺負宮中任何一個嬪妃,卻不會原諒我對綺雲的所作所為,儘管我什麼都不知道……
“放過我哥哥,他只是為了我……”他只是愛上了我,他不過是被我利用,放過他這個可憐的人……
箭頭很尖銳,它劃破了我的喉嚨,撕裂了我的聲音,我捂著脖子,用沙啞帶血的聲音奮力的喊了一句:“胤——”
你是我的丈夫,我卻一生都沒有喊過你的姓名;你是我的丈夫,可是我每一次性命攸關你都從來不在我的身邊……
你給了我三千寵愛,我不該恨你的,就像戲曲裡楊貴妃從來都不恨唐玄宗的薄情……
可是,我好恨好恨,甚至不知道我這一生到底該恨誰……
血從我的嘴角不斷滴落,我奮力喊出來的聲音卻只是細如蚊吶——
哥哥,你說你配不上我的美貌,你說我適合最好最高貴的生活,難道就是指這樣的結局嗎?
(番外之番外——終曲)
皇貴妃年氏薨,六宮舉哀,但是紫禁城的某一角,卻依然歌舞昇平。雖然年過三十卻依然美貌的禧妃斜靠在貴妃榻上,讚賞的看著腳下的忠心死士:“墨雪,乾的好,這個姓年的賤人終於可以安靜了。”
“謝主子誇獎。”伏在地上的黑衣人此刻卻沒有半點討賞的意思:“只不過,大格格,奴婢不小心誤傷了二姑爺,二格格現在很傷心……”
“什麼?”禧妃站了起來:“我不是要你們做做樣子嗎?誰不知道十七阿哥那是綺雲的命根子,日後要是讓她知道……”
“奴婢該死,奴婢也只是想嚇嚇二格格,讓她下定決心要那個賤人的命。”黑衣人的身子伏的更低了:“奴婢沒想到十七阿哥他太關心二格格了,居然撲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