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也沒經過大腦,於是打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後悔了。
通常像“你死了多久了”或者“你是怎麼死的”這種話都是禁忌,容易引起鬼魂本身的怨念以至於突然暴走引發不好的後果。
不過她好像完全不介意的樣子。
“不記得了,我在這裡很久了,之前這個屋子裡住的人太臭了。”
看了這話我是還得慶幸一下我和金月海都沒有腳臭,不過好像有腳臭的話這個女鬼就不會來了。要不跟金月海商量一下,我們去隔壁借兩雙有腳臭的鞋子的過來試試。
“你在這裡很久,那你知道學校裡愛心湖的事嗎?”
“不知道,我很少離開這幢樓的。”
按照以往的經驗,只在一個地方活動的多數都是地縛靈,而地縛靈多數都是有未完成的心願才無法離去的。女鬼小姐現在也是一個失憶狀態,看來也確實問不出什麼了。
我剛想回復她的時候聽見門鎖旋動的聲音,估計是金月海回來了,我匆匆忙忙合上膝上型電腦時一甩手把盒飯甩在了地上。
金月海進來的時候愣了一下,說:“見到我回來也不用那麼興奮吧?”
我也沒回答他,只自顧自走到陽臺去拿來了掃帚和簸箕,回去房間前我還特地看了看對面的女生寢室,之前出事的那間女生寢室仍是站著兩三個警察,奇怪的是昨天見到的黑影現在又看不見了,而那其餘三個女生我也沒有再見到過。
清理地板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一直瞥著金月海,老實說我確實有些擔心我的室友再次被女鬼附身。
“今天下午有課嗎?”金月海坐在他的座位上翹著腿漫不經心地說道。
我一開始以為他是在打電話,於是也沒理他,後來他大概看我沒回答他於是又問了一遍我才知道他是在和我說話。
我一面把清理好堆在簸箕裡的飯菜倒進垃圾袋,一面回答他說“下午有體育課。”
“那我也去!”我當時背對著他在清理垃圾袋所以並沒有看見他說這句話時候的表情,但語氣中略帶點歡樂和興奮竟讓我有一種他被附身了的錯覺。
我遲疑地轉過頭看了他一眼,臉沒有什麼變化,他面目表情地按著手機,但眉毛不經意地一挑看起來卻十分喜感。
我皺了皺眉,問他“你也來?”
他放下手機點點頭,說“我認識了你們班的一個妹子,我答應要去看她打羽毛球的。”
我轉過頭沒打算再和他進行接下來的對話,希望我轉頭的速度足夠迅速以至於他不會看見我一臉嫌棄的表情。
女鬼小姐沒有再出現,也沒有附身在金月海身上。我拿著紮緊的垃圾袋和金月海走出寢室關上門的時候,我似乎隱約得在房間中央看到一抹紅影,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稀還是可以看出一道人形的輪廓。
但終究我還是關上了門,把門裡的世界和門外的世界相隔開。
學校的體育館正對學校操場,羽毛球館在體育館正門右手邊,由於班裡每個人報的體育專案不一定相同,所以上課地點也不一定是一樣的,只是恰巧我和金月海的新妹子都選報了羽毛球專案。
指導老師是一箇中年謝頂的男人,脖子上掛著一根哨子,手裡拿著一塊夾著名單的寫字板。他站在所有人的前面,面部肌肉有些鬆弛,以至於他無論是什麼表情看起來都像是在和藹地笑。
周圍的人我有些眼生,不過有些我隱約能認出是同班的同學,我旁邊這位就是。金月海坐在不遠處的休息椅上,眼神一直往我這裡飄。我知道他不是在看我,因為我旁邊站著的正好是他的新妹子。
上課的過程有些無聊,無非是指導老師把打羽毛球的姿勢一個一個慢動作解析了一遍,倒是金月海在遠處拿著手機給他新妹子拍照的時候,我稍微挪到旁邊去了一點兒,以防止他妹子的鏡頭裡還出現我的身影。
分動作解析完畢後指導老師就讓我們各自拿上羽毛拍和球去練習,幾乎是老師一宣佈自由活動所有人就衝到拿器材的塑膠筐旁邊挑選,以至於等我過去的時候只剩下幾把長得不怎麼樣的羽毛拍了,而另一邊的羽毛球更是被搶得只剩下幾根毛孤零零落在筐裡。
我拿了一把相對來說長得還算正常的羽毛拍,可是沒有球我就算拿到了一把拍子似乎也沒什麼用。我轉過頭看了看全場,試圖尋找在場地裡能找到一個被人遺棄的羽毛球。突然我眼角瞥到了一抹白色的羽毛,它的一半部分被隱藏在裁判椅後面。我徑直走過去準備撿起來,可當我看到它全貌的時候我卻突然停住了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