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驚肉跳,總覺得她腳下一滑就這麼掉下去了。“就算你們強制把我封進鏡子裡,她的靈魂出來了也得死。”
她把一條腿凌空向前,又把身體的重量全都放在另一條腿上。
我停住要繼續上前的腳步,雙手朝向她讓她冷靜一點,與此同時我也深吸一口氣,說“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才肯回到鏡子裡去?”
她冷哼一聲,仰著頭說“我為什麼要回去,那個地方又黑又冷。我和她明明是一樣的,憑什麼我就得一輩子呆在鏡子裡?”
“你和她不一樣。”表姐夫站在我不遠處,至始至終眼睛都沒有分神過,他就這麼一直看著楊葉葉,同時說道。
“不一樣?”她冷冷一笑,唇邊盪開了一朵比紅玫瑰更加豔麗的笑容,說“哪裡不一樣,我和她長得一樣會的也一樣,我和她明明就是一個人。每次她照鏡子的時候都會看到我,她還以為我只是她鏡中的影像呢。”
表姐夫也冷哼一聲,話中帶著譏諷和嘲笑,說“至少,她不會和你一樣拿生命開玩笑。”
楊葉葉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笑個不停,笑了好一會兒才收斂了笑容,冰冰涼涼地說“生命?你知道呆在鏡子裡是什麼感覺,不會死不會受傷,連陽光也見不到。你們嫌命短,我們還嫌命長呢。”
我突然想到當時我呆在鏡子裡的時候感受到的,無邊的黑暗和無邊的寂寞,在那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也許一輩子都等不到光明,甚至一輩子都只能被困在一個小小的鏡子裡。如果鏡魂所對應的那個人一輩子不照鏡子,那鏡魂可能一輩子都看不見鏡子外的自己。
“你們要燒鏡子也隨你們燒,我想要的不多,”楊葉葉慢悠悠說道“既然那個溫青在這裡生活了十年都能平安無事,我也只想過個平靜的生活,僅此而已。”
我始終沒有來得及問過楊葉葉的表姐究竟叫什麼,眼下看來應該就是她所說的這個溫青了。
社長走到我身後,輕聲對我說“如果鏡子燒了,楊葉葉的靈魂就散了。”
我微微頷首,此時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她的警惕性那麼高就算接近了她我們的速度也沒她跳下去的速度快,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為了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辦法,我慢悠悠的說道“你有什麼資格和溫青比,人家是主動願意放棄活下去的權利,而你頂多是硬搶的,你又沒有問過楊葉葉是不是心甘情願把她的肉身給你。”
“我為什麼要她心甘情願?”楊葉葉笑了一聲,輕蔑地說“她用了這身體這麼久了,給我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再說,這也是我的身體我會好好保護的。”
突然,楊葉葉張開手臂扭了扭脖子,像是在鬆動筋骨。她豎起胳膊伸了個懶腰,懶懶地說“鬧得也夠久了,你們說吧到底想怎麼樣,要是放我走我就離開了,要是不放我走我就跳下去。反正我要是回到鏡子裡去你們一燒我也活不了,與其我一個人死還不如死前拉個墊背的。”
我嘆了一口氣,這位長著楊葉葉樣子的楊葉葉一點都不像楊葉葉那麼可愛啊。
“我們放你走。”我說。
這句話一說出來,表姐夫立刻回頭看了我一眼,我也沒有向他解釋什麼,瞥了他幾秒後便轉回目光與楊葉葉對視。楊葉葉似乎也有些驚訝,估計是沒想到我會那麼容易放人。
楊葉葉上挑著眉,眼帶著乖張的笑意說“你們真的放我走?”
我向左轉身然後又後退了兩步,社長見狀倒沒說什麼,也跟著讓開了一些。表姐夫可能是看懂了我剛才的眼神,也退開了。由此我們之間隔出了一條道,由楊葉葉所站的地方一直延伸到通往樓下的門。
楊葉葉一雙眼瞥來瞥去,懷疑的目光在我們三個人之間徘徊來徘徊去,最後目光鎖定在那扇門上。她提著裙裾從平臺上下來,嘴角微微上提,冷笑著說“希望你們是守信用的,我知道你們和她是朋友,以後我們還會是朋友的。”
我冷冷笑笑,無奈地搖搖頭。
她慢悠悠地走著,雙手高傲地負在身後,儼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突然,她眼神閃了閃,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原本是走的變成了跑的,也正是這樣一跑恰巧落入我們的圈套。
社長和表姐夫眼疾手快三步上前,一人拉住楊葉葉的一條胳膊,楊葉葉見狀使勁掙扎想脫離他們的束縛,沒想到他們兩個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把另一隻手壓在楊葉葉的肩膀上,硬是把楊葉葉壓到半跪在地上。
要不是這一連串的動作太快,我還真想錄影錄下來,可是我還沒來得及掏手機,他們已經把楊葉葉給